還一如既往的大雪不停,其實在南方,特別是江南之地,那場大雪已經停下,冰雪已然是開始消融,雖說氣候還是一般寒冷,但總歸是見不到之前那般的大雪紛飛一般的場景。
四位大宗師的互殺,在冠軍侯和北地劍聖辛白味兩人的前後回城中落下帷幕,那位多年不曾在世人面前展露風采的冠軍侯爺還好,不過是受了個胸中氣機震盪的輕傷,可北地劍聖辛白味,這一位現如今的守城人可就沒有這麼好受了,被那首榜第八的無意和尚擊落河中,不僅面子上過不去,就連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若不是那和尚無意殺人,只怕現如今這皇城守城人又要換上一個了,辛白味在首榜上排名第九,而那位無意和尚不過是在第八,其實看起來相差不大,可一交手便高下立判。
當臉色慘白如紙的辛白味入城時,正好有位女子劍術大家等在城門口,同世間其餘的武夫不同,這一位成名時並非是因為自身修為以及什麼俠義之舉,只是因為那一句詩,之後被眾人刨根問底之後才知道這一位原來是江湖上的異類,練劍多年,只是精通劍術,對於劍氣劍意一竅不通,還嗜好藏劍,家中所藏之劍還真是不少,這一次郭然等在城門口,擺明了是想要要和辛白味比一比劍。
一位對於劍氣劍意都不曾涉獵的劍術大家,想著要和一位首榜高手,天下第九一戰,放在以往誰都會覺著那人是抽瘋了,畢竟這天底下的高手,有哪一個是光靠招式便成名的?可這一位女子劍術大家並非第一次了,在前段時間,她甚至在大更臺上和陵安名聲大噪的劍士柳登科光以劍術比了一次劍,據不少在場的武夫所言,這女子劍術真是變幻莫測,每一招每一式都好似羚羊掛角,恰到好處,這讓柳登科吃了不少虧,雖說最後兩人是以平局收場,可那柳登科坦言光論劍術,這位女子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天下屈指可數的大家了,最後柳登科離開陵安前,還向這一位女子劍術大家借過幾劍,說是以後用出來的時候一定會昭告天下說這幾劍便是她郭然創的。
從小練劍便想著有朝一日要行走一次江湖的郭然現如今其實對這江湖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她最後對於江湖的那些嚮往,隨著葉長亭的一劍破開天門,全部都已經煙消雲散,之所以現如今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辛白味的一句話。
那位北地劍聖,現如今的皇城守城人,曾在邁入第六境時笑言:“若是葉長亭還在世間,我辛白味倒是要讓他看看誰才是這當今劍道第一人。”
當時在此言一出,其實在陵安都掀起不少風波,你辛白味現如今有著皇城守城人的身份,踏入第六境成為劍道大宗師,身後有大楚皇室撐腰,有底氣這倒是無可厚非,可現如今你不過只是個首榜第九,當世還有多達兩位劍道大宗師排在你身前,就連那兩位都不敢放言敢教劍仙看看誰才是世間劍道第一人,為何你便敢這樣說?
只不過普通人把這句話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而郭然則是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裡,這辛白味好不容易出一次皇城,她便要在這城門口等著,別的她不想去多說,反正她就想告訴辛白味,你說的那句話,我郭然覺得沒有道理!
只不過今日郭然註定會失望,因為早在辛白味要從城門入城時,有一位穿著軍靴的男人走在前方,看到城門光景,轉頭只是淡然拋下四個字,然後便不見蹤影,這讓與他相距不遠的辛白味有些失神,更有些怒意,片刻之後收起那些想法,一掠從城頭而過,對那女子避而不見,徑直入皇城。
而那位冠軍侯則是出現在城內某處的一處高樓上,俯瞰陵安,面無表情,良久之後這才下樓轉入一條街道,來到一處府邸前,沒有入府,站在府外輕聲道:“甘如的修為一日千里,我不是敵手,只不過今日這一戰無傷大雅,因為戰場不會在江湖。”
說完這句話,冠軍侯飄然離去,而在府邸之中,有個看了幾日大雪的白髮男子正在自顧自飲酒,聽到這樣一番說法,這個白髮男人呵呵一笑,站在大雪之中,靜立無言。
這十年來,他不知道剪下過多少煩惱絲,可這一茬又一茬的新發卻是一如既往如雪般,他丟開酒壺,去拿起那個木瓢,然後坐在屋簷下,閉目而笑。
這陵安,從來不是個好地方。
片刻之後他忽然睜開眼睛,自問道:“那個和尚南下是尋死?”
和尚尋不尋死,無人說的清。
沿著官道一路南下的無意和尚走的極快,幾日時間便已經快要到了江南,只是臨近江南之前,風雪漸小,這和尚也放慢了腳步,期間曾在官道上路遇一對中年夫婦,男人氣態閒適,有腹有詩書氣自華之感,至於那婦人,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