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有打算,倒不了多少,可手中一抖,終究是倒多了些,坐在對面的葉如晦舉碗相邀,他也顧不得這些,勉強將碗中酒喝掉大半,可畢竟是讀書人,差點被嗆到不說,只半碗便已經是臉色變的好似猴子屁股一般。
葉如晦面色平靜的喝乾一碗之後並沒有勸那讀書人再喝些,自顧自再給自己倒滿一碗,這說是杏花釀,實則和一般的劣酒沒啥區別,不過酒攤老闆都也不是那種黑心店家,價錢便宜不說,這罈子也比一般酒樓的要大出不少,剛才倒酒的時候,葉如晦感覺了下手中這壇酒的分量,分量不差,因此倒也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倒是一碗酒之後,葉如晦看著對面的那讀書人已經是昏昏欲睡,於是便開口笑道:“這酒太烈,不似真的杏花釀。”
那讀書人雖說是現在頭腦暈眩,但好在是意識尚存,如何不知道是葉如晦在替他開脫,因此感激一笑之後,讀書人輕聲笑道:“在下不勝酒力,倒是讓公子見笑了。”
葉如晦擺擺手示意不必如此,只是夾了一顆花生米之後未免覺得有些意味闌珊,自己是想和這讀書人好好聊一聊,卻不曾想到這一碗酒對面的這位就要不行了,如此想著,葉如晦倒是嘆了口氣。
可事實卻是出人意料,葉如晦原以為這讀書人馬上便要倒下,可片刻之後,這讀書人便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下去之後,便開始說道:“一看公子氣態不凡,應當是家世不凡,又勸在下考取功名,難不成是有些官家關係的子弟?看在這頓酒的份上,在下就與公子嘮叨幾句,公子意下如何?”
葉如晦一臉平靜,“先生請講。”
那讀書人點頭之後卻不曾開口,反倒是挽起袖管之後這才開口說道:“在下一人獨居鄉野之間,雖然並未官身,亦無親朋好友在朝為官,但對這些時日的宰輔新政倒是還有些看法,以在下愚見,這場新政定然不是宰輔大人的突然一時之念,早在神龍年間末尾,宰輔大人入朝為官伊始,這場新政便已經開始了,宣正年,新皇登基,開始打壓老臣扶持後起之秀,宰輔大人便在此時開始發跡,幾十年的摸爬滾打,爬到如今宰輔位置,可仍舊沒有急著動手,再等了十餘年之後,滿朝文武都再無一人能夠撼動宰輔大人地位之後,宰輔大人這才開始提出新政,可新政提出到施行還不過短短几年,甚至還是去年開始施行的,為何在地方效果顯著,毫無疑問,這便是宰輔大人前些年的謀劃,大到朝野百官心態,下到一郡一縣主事官員,每一項都頗有章法,況且以宰輔大人手腕,不知為何居然還能讓書院為之一動,今年書院結業學子居然有一大半都去往大楚各處郡縣,留在陵安的反而寥寥,如此手筆,若說這是十年之功,在下一點不信,只怕朝堂之上的諸位大臣也不信吧?公子既然是官家子弟,便應該知道宰輔大人的新政中一定會有一項是廢除蒙蔭制,是不是現在卻不好說,因此我勸公子要早作打算,不然真到了那天,便有再打算也是遲了,在下也就是家中尚有病母,不然早便入陵安參考,如此大世,身為局外人,可當真是可惜的很。”
在這讀書人開始講這番話之前,葉如晦雖是擺出一副認真聽的樣子,可開始幾句之後,葉如晦的便真的開始無比認真傾聽這讀書人雖說,等到這讀書人說完之後便更是心中一陣驚濤駭浪,這番見解,哪怕是身在陵安的廟堂重臣也不盡然能夠完全看透,可他一個地處鄉野的年輕讀書人便可看得如此透徹,如何能夠不讓人震驚。
略微平靜之後,葉如晦一臉正色,“敢問先生大名?”
那讀書人自嘲一笑,“我父早逝,村裡只當我跟母姓於,可我蘇妄言怎會和這些鄉野村夫計較?”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從後上山
葉如晦將蘇妄言三個字牢牢記住之後,想著什麼時候回陵安可以給院長師叔說上一說,可片刻之後再轉回頭看向這個說是叫妄言卻一點也不妄言的年輕人卻發現他早已趴在桌上睡著了,葉如晦輕輕一笑,倒是省了些口舌,開始一個人自酌自飲。
酒攤子座位不多,葉如晦和蘇妄言一番交談已然花去不少時間,早惹的這酒攤老闆不快,葉如晦察言觀色,倒是不忍心叫醒這讀書人,於是便再要了一罈杏花釀,這才讓那老闆臉色好了不少。
葉如晦一個人獨飲,雖說並未發出什麼聲響,可的確是縱觀整個酒攤子也只有他這裡有空位,因此不過片刻之後便有一行三人湊上來,三人之中為首的是一個氣態不俗的年輕公子哥,腰間佩了一柄裝飾華麗的寶劍,的他先是看了那醉倒在桌上的蘇妄言一眼,見到蘇妄言一身粗布衣服,眼中流露出一縷不引人注意的嫌棄神色,然後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