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的重要性,三省六部制是承襲大漢王朝舊制,而偏偏這疏諫閣卻是大楚首創,而且是直屬於宰輔大人直接管轄,整個朝野除去皇帝陛下之外,便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對其實施管轄權,當年宰輔大人沒有提出新政之時,這個疏諫閣便是所有大楚官員都想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去的地方,不過因為吏部對其無管轄之權,所以任何官員想要進入疏諫閣的途徑便只有一個,那便是宰輔大人親自挑選,而宰輔大人這入住疏諫閣二十年來,一共便只招入過四十餘位官員,而這幾年也只有寥寥三人而已,這個現在被派到永秀郡的男子也就是這三人之一。 陳世久居軍伍,不知道陵安朝堂變幻,也僅僅是知道這個叫苑文庭的中年男人前兩年才是慶州一處郡府的郡守大人,只因為處理了一樁大案子之後便被宰輔大人直接宣入疏諫閣供職至今,而宰輔大人這二十年也是第一次從陵安之外招錄官員進入疏諫閣,這件事當時還在陵安引起了不小動靜,因此陳世知道也不足為奇,不過至於其他的,陳世便實在是不知道其中的內涵了。 那位穿著一身布衣的中年男子隨著陳世走出客棧之後,陳世便牽馬和這位大人步行前往那座州府衙門,苑文庭看了一眼陳世,呵呵笑道:“陳將軍,我可是聽說你帶人把那郡守府和州府衙門都給圍起來了,這可不符合大楚律啊。” 陳世笑了笑,“事急從權而已,苑大人是疏諫閣的,正是在推行新政,當不會是那群老古董的想法。” 苑文庭點點頭,放緩了腳步,輕聲感嘆道:“這些人想殺我,我也不是泥菩薩,自然是有些生氣的,出陵安之時,宰輔大人再三交代要好好調研這新政成果,不過現在依這情形來看,這個地方可是一點都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啊,不然怎麼一聽說我來了,那吳文舉就要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我?” 陳世不置可否,只是想著這朝堂的事情實在是要比這軍伍之中要複雜的多。 苑文庭轉過頭,開口問道:“陳將軍,宰輔大人新政中的保馬保甲兩法對徵東邊軍可還有些好處?” 陳世點點頭,開懷笑道:“省不省銀子我不知道,反正那馬匹可沒以前死的多了,以前軍伍之中自己養馬,十匹幼馬活下來能有六匹便是算作不錯了,現在改用民間養馬之後,馬匹的死的少了,到時候等到了合適的年齡再訓練一番便可服役了。” 陳世皺了皺眉頭,“不過到底還是比不上北邊的大馬。” 苑文庭笑意醇厚,只是看著前方,均輸、青苗、農田水利幾法便是宰輔大人這些時日最看重的幾項新政之一,其中光是農田水利一項,宰輔大人便讓戶部撥下銀子不下百萬兩到各州郡縣興修水利措施,可他這一路走來,哪裡看到什麼水利措施,毫無疑問,這筆銀子只怕是又進了這些大小官員的口袋裡了,所以這些人在聽說他要來之後才想出殺人滅口的這等下策。郡守吳文舉其實早在他安然無恙踏進這永秀郡城的時候便已經被人宣判了死刑,不管他有沒有起什麼其他心思,還是後臺有多硬,光是吞了那筆銀子這件事,宰輔大人便不會留什麼情面,新政到現在還沒殺什麼人呢,碰上吳文舉,正好了。 史書上記載的新政變法哪次是不流血便成的? 兩人穿過幾條街道之後來到那氣象恢弘的郡府衙門之後,苑文庭踏上石階,站在門外,看著裡面那匾額上寫著的清正廉明四個字便覺得有些好笑。 陳世忽然開口笑道:“還好老伍聰明,叫人把守住了城門,不然都不知道今天要跑掉多少大小官員。” 苑文庭走進大堂,坐在平日本該是郡守吳文舉的位置上,這才淡淡開口說道:“起了心思跑的都不可怕,可怕的便是那些不跑的,他不跑便是覺得不怕,既然不怕定然有些底氣所在,我最不喜歡的便是這點,大楚的世家門閥實在太多了,盤根錯節,好多事情都不好處理,就算有膽子處理,處理起來也會遇到太多阻力,這才索性把整個一郡大小官員都連根拔起,我倒要看看還有誰來阻我,陳將軍,勞煩你把那些官員全部押到此處來,另外還請些老百姓進來,我今日要好好問問這些尸位素餐的同僚,可有愧。” 苑文庭說到同僚二字的時候,咬了咬牙。 陳世點頭,領命而去。 郡守府中,那個一知道有隊邊軍進城的郡守吳文舉當即便覺得不對,收拾了府上的金銀細軟之後就又得到訊息說是城內的州軍都向著這郡守府來了,便更是感覺不妙,仔細思索之後,吳文舉自知逃不出去,反而是故作鎮定端坐在府中,當府門被人一腳踏破之時,看著那個提矛的健壯將軍,確定這不是州軍中的人之外,吳文舉張了張口,冷哼道:“誰讓你們擅闖本官府邸了。” 那提矛將軍也不廢話,一矛刺入吳文舉官袍之中,將這個瘦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