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一副兇惡之相的王猛打哈哈,幾步之後便直接了當的說道:“我上山是為了討公道,不過怎麼討法,你可以猜猜。”
不得這臉色煞白的王猛說話,葉如晦伸出手,淡然的說道:“拿來。”
王猛一怔,下意識回道:“拿什麼?”
然後下一刻便被葉如晦一手提起衣領,從山道上扔出,撞向那以鐵木所鑄的山門。
山門與這王猛相撞,只用了片刻便支離破碎,木屑漫天。而王猛則是生生被撞死在那木門上,氣絕身亡,死不瞑目。
葉如晦喃喃道:“拿什麼,不拿你的命拿什麼?”
山門倒塌破碎的響聲便很快引來不少兩斷門弟子,正驚駭是何人敢在這兩斷門上動土,便看到有一柄鐵劍懸在空中,片刻之後四處遊走,不斷的收割著同門的性命,那位站在山門之外,身上殺機勃勃的年輕男子腰間空餘劍鞘,總算是一步踏進了山門之中。
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葉如晦輕描淡寫的走入兩斷門中的那處大堂前,已經十不存一的兩斷門弟子且戰且退,此刻看到這名殺瞭如此多人卻依舊是衣不染塵,實在是心中駭然,被嚇破了心神的兩斷門弟子越發肯定此人便是那位北地劍聖,不然在北地還有誰有人能使出如此手段?
葉如晦一劍在手,抖落了不少血花,這才看到大堂之中走出兩個中年男子,俱是神情陰鷙,有一人甚至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看著這名不速之客,那中年男子一聲冷喝,怒道:“閣下與我兩斷門無冤無仇,為何行此喪盡天良之事?”
葉如晦不怒反笑:“兩斷門幹下的喪盡天良之事算是少了?要是說無冤無仇,只怕你們走的也不安生,你們姑且把我當作是那和你們有深仇大怨的江湖魔頭好了。”
那中年男子怒極而笑:“好!好!好!”
葉如晦手中古劍劍氣縈繞,片刻之後身形掠過兩斷門弟子,直取那未曾說話的中年男子性命,在此眾人之中,只有此人尚有機會趁亂逃脫。
一劍揮出,便是磅礴氣機如大江入海,氣勢駭人。
那中年男子匆忙抽劍,原以為那一劍不過是試探,原打算撐過這一劍再想法子逃脫的中年男子硬接一劍,身形滑退數丈,驚駭道:“第五境宗師高手?!”
葉如晦不置與否,一劍刺透此人胸口,抽劍之時帶起一串血珠。
如果不去看這倒在地面一大片的屍體,倒是很有種氣態出塵的意味。
那剩下的中年男子目呲欲裂,此刻也不用多說,必然那派出去的一眾弟子已經遇害,至於那另一位客卿高手,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中年男子站在大堂之前,眼瞅著這些積攢下來的家業在此刻煙消雲散,已經是怒不可遏,可他也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既然是能夠以一己之力殺得他一整座寨子都沒有還手之力,他又如何能敵?
葉如晦最後一劍殺掉最後一名兩斷門弟子之後便總算是把目光投向這名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尤不死心的問道:“當真是不肯留我一條活路?”
葉如晦以一劍穿心作為應答。
——
遭逢大難又忽然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宋遠總算是不再強撐,眼看著葉如晦隨著那光頭劍士離去,似乎便順帶著抽離了他身上最後一絲精神氣,不過仍舊在弟子面前擺出一副要強姿態,杵劍不倒,若非是幾位有眼力見的弟子見著師傅雙手微微顫抖,趕快前來扶著,只怕這宋遠就要直伸伸的倒下去。
在弟子們的攙扶下重新坐在那塊青石上的宋遠看著僅剩的二十餘位門人弟子,心有慼慼,歉然一笑說道:“今日遭逢大難,便已經死了不少人了,你們雖說是倖存者,說不得以後便還要發生此類事件,若是現在想著離開玄機的,宋遠不攔著,但有一點,以後行走江湖,莫說是我玄機劍派弟子便是。”
無人應聲。
宋遠自嘲道:“宋遠接過來這玄機劍派時便早預料到有今日,因此就算你們真是離玄機而去,我也有心理準備,不會如何,倒若是因為咱們的幾縷微薄香火情留下來,以後再遇大難,難免會覺得不值當,宋遠胸襟不大,但斷不會出爾反爾。”
這一次總算是有門下弟子應答,是大弟子鄢坊,他抱拳道:“願跟隨掌門重振玄機!”
“願跟隨掌門重振玄機!”
這一次,是二十餘人齊聲應答。
一番生死,倒是讓這些弟子看透生死,也再度想起了自己應當是個劍士一事,因此當宋遠如此開口,便人人開口回答,無一人願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