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口一個張大弩稱呼他,這小子也不生氣,久而久之倒是連原本的名字都沒人記得清了。除去這兩人之外,其餘三人都是效力軍中超過十年的老兵油子,說實在了,光論這一伍五個人,便堪稱是鎮北邊軍中最精銳的一伍斥候,而這五個人效力的也正好算是鎮北騎軍中最彪悍的一支,主將林驍更是北地軍伍中為數不多使戟的將軍,說是勇冠三軍一點都不為過,且每逢戰事必當是身先士卒,因此幾乎在同等軍力的情況下,他們便幾乎未嘗敗績!
伍長劉長山領著四名精銳斥候前往朱仙鎮,是因為早先將軍府傳下軍令,說是有兩個北匈諜子南下,而林驍這一萬騎駐紮地方離這朱仙鎮最近,因此便讓他們刺探一番朱仙鎮情況,不過當時朱仙鎮正逢大雨,他們也沒有貿然前往,等到雨停之時再去,便在鎮口看見兩具北匈蠻子屍首,伍長劉長山雖說心中疑惑,倒也沒有過多停留,詳細將其記錄在案之後,這便領著這四人返回北丈原。
已經快要臨近大軍駐紮之地,劉長山心中繃著的一根弦總算是鬆動了些,長呼一口氣的劉長山嘿嘿一笑,輕輕勒了勒馬頭,胯下良馬會意,步子也慢了些,落後一個身位與張大弩並肩而行的劉長山輕聲道:“大弩,你曉得那兩北匈蠻子是什麼來頭不?”
張大弩平日裡只對身上的這張勁弩有興趣,因此就算是此時劉長山開口詢問他也僅僅是不鹹不淡的回了個嗯字。
對這小子脾性早就知根知底的劉長山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這兩人絕對是大角色,不然也不會想著偷摸著溜進咱們大楚來。”
只覺得伍長滿口都是廢話的張大弩別過臉去,打定主意不再理會。
心中有話說不出來,就算說出來也沒人想聽的劉長山無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其餘三人,可這三人一個比一個還要悶葫蘆,無奈搖頭的劉長山嘆了口氣,得嘞,這些話憋著。
五人五馬走出一截路之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張大弩忽然開口驚疑道:“咱們將軍這些時日一直茶飯不思,這次將軍府內傳出軍令,說是這朱仙鎮可能會有戰事,依著將軍平日的性子怎麼都應當是恨不得馬上開打,怎麼到了今日反倒是沒有了動靜,難不成這有什麼大的謀劃不成?”
“謀劃個屁!”
劉長山搖頭,視線從遠方收回,這才說道:“咱們將軍心裡有氣,前些時日南境的南唐和靖南邊軍打了一架,看著那架勢還想著要南上,可最後被靖南邊軍那幫兄弟壓在了靖南關外,後來更是南唐宮變,這所有人都撤回去了,不過之前打起來的時候,咱們還是死了不少人,雖然比不上北境,但對於久無戰事的南境來說,也算是不少了,其中有個斥候,和你我一樣,打起仗來都是第一批死的人,不過恰巧,他除了是個斥候以外,還是咱們將軍的弟弟,叫林小亭,已經死了。”
張大弩黯然搖頭。
參軍,尤其是加入這邊軍,乾的便是把腦袋別在腰上的營生,死人其實便和吃飯喝酒一樣簡單,按理說早該看淡才是,可他張大弩雖說是握刀殺敵的時候早已經不在發抖,可對於身邊袍澤陣亡,仍舊是沒辦法不放在心上。
張大弩狠狠砸了一拳在大腿上,氣憤道:“這些狗日的南唐人,這就是在南境,要是在北境,老子要第一個取下他們的狗頭!”
劉長山何嘗不是這種想法,本來這林驍便在鎮北邊軍中威名赫赫,無人不驍,上陣殺敵也是身先士卒,劉長山早就對林驍無比的崇敬,絲毫不客氣的說,若是此時林驍打定主意要拉著一萬鐵騎南下去找麻煩,他劉長山就算是有軍令在身也會毫不猶豫的南下,相信不只是他,全軍一萬餘人都是如此想法,不過大楚軍伍治軍極嚴,邊軍更甚,若是私自帶著多達一萬人的鐵騎擅離駐地,保管是人頭落地,無一例外。
鎮北邊軍為何戰力甲天下,這治軍一項便是縮影!
既然話匣子也已經開啟,劉長山對於之前那兩北匈蠻子屍首一事也就不想藏著掖著了,吐出一口濁氣之後,劉長山輕聲嘆道:“你張大弩還年輕,有許多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可老子做斥候都有小十年了,有些門道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就比如這大楚和北匈兩方之間要有大動作之前,便會派出不少高手互相較量,這也就跟咱們每逢戰事之前便要和北匈蠻子那邊的斥候相互較量一個道理,不過這雙方派出的高手可就不是咱們能管的了,因此這一次將軍府只說朱仙鎮有兩個北匈諜子,可沒讓咱們出手,一來是本來就不該咱們插手,二來就算那兩高手出手,也只是會針對咱們大楚這邊的高手,不會殃及百姓,這是雙方的默契,所以那兩北匈蠻子莫名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