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好看,但卻真的能勝過他嗎?
齊御風眼見對手持起長白劍,登時眼神之中,立變得鋒銳起來,顯然先前七劍偷襲,他卻並未使出全力,當即笑道:“高手難尋,你這劍術之中的境界,卻是可稱得上今日列席之中的第四人,我若不領教一番,等你死了,可當真心中存著遺憾。”
張仲雄冷笑一聲道:“我這路劍法,世上也只有齊少俠這般人有資格評鑑,不然便如學了屠龍之技,卻無處屠龍,實在無趣得很!”
齊御風提劍在手,劍尖遙遙指向地面,微笑道:“你不妨試試。”
他話音一落,突然眾人聽得廳內“嗤”一聲,嘯音直爆耳膜,這是劍鋒破空之聲,在場之人,聽到這聲音,無不臉上變色,這銳嘯之聲比之利弩破空更加急促,這一劍究竟快到如何程度?
眾人抬眼望去,卻見一道灰影、一道青光,兩人在廳中幻化出七八個身影,不住盤旋,交接之處,有一道雪亮的白光,疾轉變化,快逾流光。
片刻之後,但聽得長劍交接之聲,此起彼伏,越來越是短促,彷彿悶熱夏日中的雨點一般,越來越密,越來越快,逐漸響聲一片,匯成一道喧譁之聲。
第一百三十三章亂離營營妖孽現
眾人只見兩人交戰,廳中劍芒四射,耀目驚心,兩人身影皆籠罩在一片星星點點的劍光之中,渾然看不見兩人所在,當即廳外之人,不由得一個個扯長了脖子,一個個奮勇爭先,望眼探去,一邊廳上坐著的各路豪傑,也都摒住呼吸,直睜著眼睛,生怕錯過了兩人這絕世劍法的一擊。
張仲雄所使劍法,乃是正一派的獨門劍術,喚作天雷劍法。這劍法貫穿千年,經過歷代道士的不斷研摩,整理,早已完美無瑕,便是再想刪改一絲一毫,也不可能。
但見他猛攻之下,劍術滴水不漏,氣勢澎湃至極,便是他肩頭之上的傷口迸濺出來的鮮血,也無一絲一毫飛濺出去,而是圍繞著他一口長劍的劍尖,不斷上下縈繞,帶著悶雷般的轟鳴,疾射而出,當真如同天雷降世,勢不可擋。
張仲雄足踏罡步,時急時緩,每一招都不斷進攻,而齊御風手持倚天劍,則攻守兼備,劍光插花,四下綻射,當真如同銀蛇亂舞,漫天花雨一般。
兩柄絕世好劍每一招相交,都是電光四射,予人窒息,廳上眾人,眼看著這般劍法,一個個不知不覺之間,都臉色鄭重,緩緩站了起來。
十幾招過後,廳上廳下之人,都覺得在這如同狂風暴雨,山呼海嘯般的劍法之下,已經有些呼吸困難,幾乎仰頭欲倒,便在哪一剎那,突然之間,兩人如駑箭離弦。攸然分開,各立在廳上一角,持劍不語。
眾英雄急忙觀看,卻見齊御風胸口之上,噴濺著一枝血花模樣的血跡,氣定神閒,堅毅如剛,而張仲雄胸前一片衣襟,卻早已被長劍攪爛,胸前雪白的面板之上。七點血洞。猶如一朵寒梅怒放,正在汩汩流血。
眾人皆沉默不語,場上便是連呼吸都沒人大喘一聲,張仲雄低頭看著胸前傷口。幾乎驚訝的不能自已。在場的旁人恐怕還看不出。但他自己心中卻清清楚楚,那齊御風數著招數,十七招一過。便猛下殺手,他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閃電,突襲而來,速度竟然比先十幾招更快上數倍,徑直在自己胸口之上刺下了七個血洞,噴出了七道血箭。
本來這七個血洞一開,自己必死無疑,可是那齊御風卻不知如何突然改換了主意,劍尖一點,又是七劍迸射而出,竟然將這七道血箭打回了自己體內。
那倚天劍無堅不摧,便是碰上一點,也非得割破面板不可,可是齊御風這劍尖及膚,非但沒有割傷自己,卻又將七股渾厚陽剛的內力傳來,將自己的穴道封住,使鮮血不再狂湧而出,留了自己一條性命。
張仲雄眼望著胸前七個血點,漸漸停止了出血,他面如金紙,不禁一聲長嘆,低聲吟道:“朱明生殘夜,露冷仙槎低。房心隱朔月,烽火映星稀。縱橫十二殿,紫垣舞靈旗。獨守太一輪,坐看億年期。迴風混日月,星隕翰海西。怒濤卷瞻部,猿鶴將安棲?”
一言說罷,眼中流出兩條清淚,雙手託劍,恭恭敬敬的向前走了幾步,便要將長白劍還給齊御風。
眾人眼見這正一道的宗主竟然如此感慨,心中嘆惋之餘,卻也覺得這世上能讓他如此絕望的,恐怕也只有張三丰張真人,與此時眼前這個少年了。
就算昔日明教教主張無忌,也應當無此蓋世無雙的劍法。
群雄都心情略有些複雜的看著他一步步走進,有憤慨者、羨慕者、驚歎者、皺眉者,一時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