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幔。一切佈置就緒,方擇日登壇演法。
且說郭成顯在壇上作起法來,忽然雷雨當空,風颳黃沙,滿壇燈火一時吹滅,似乎狐精鼠怪趁機都跑了出來。一陣工夫,這一切又都消失,天際只有纖淡的雲片,彎彎的月亮掛在簷頭。
隱約聽到有呻吟聲從法壇深處傳來,點起燈燭一照,卻見有四五個那大官家的侍妾,赤身**各跨著個傻大漢,家奴過去強扶他們進去。再看郭成顯,還站在法壇上,滿口糊塗話,正得意揚揚在作法呢。那官員又羞又怒,提劍上去將郭斬為兩段,拋屍在後花園池塘中,並嚴令家人不得外傳。但這般醜事,哪有瞞得住的,第二天就傳遍大街小巷了。甚至正一道門,也遭受連累。成了他人的笑柄。
而鄧常恩在張仲雄屬下卻習文練武多年,深得他的喜愛。後來被他推薦,入得元廷之中,做到了太常卿這一高官,這鄧常恩陰險狠毒,暗中害人無數,他心中有鬼,以至於噩夢連連,便派了他的徒弟陳歪兒去尋求殺鬼之道。
那陳歪兒奉命出門,行至中途。碰見個道人,神態軒昂,手執長弓,腰插七箭,(弓長張,三豐七,這倆故事都是張三丰七戲方士中的,並非作者杜纂。)自稱能射鬼,百發百中。陳歪兒對他半信半疑。因是同路,且跟著同行。晚上,在一座破廟中過夜。這兒林深月黑,篁竹古木中傳來啾啾鬼叫。陳歪兒十分驚怕,道人卻說:“不用怕,你正好可以看我的神箭。”
便在窗隙中一箭射出去。只聽到那鬼哀號著逃去,那僕人這下大為欽服。次日早晨。叩頭懇請道人傳他法術。道人倒也慷慨,立即傳給他神箭之術。
陳歪兒回來見師父。說道:“幸而託師父的福,在路上遇見神仙傳了箭術。”
常恩聽後大喜。這天夜間月色朦朦,府中花園鬼聲又起,急忙讓陳顯一顯他的神技。常恩自己則轉過迴廊,在對面樓上監視。陳戒備不懈,忽然見一鬼飛入對面樓上,陳便挽起強弓,一箭射去。箭聲響處,只聽大叫一聲,有什麼東西應弦而倒。忙點起燭火照看,卻是鄧常恩,幸而箭未中要害,只射傷了左臂。回頭再找陳歪兒,早已逃之夭夭了。
張仲雄本是個要臉面的人,他經了這幾次打擊,便終日只是修煉,不出山門一步,天下英雄縱然見了他面,也自當給他些面子,絕口不提。
他這幾年苦練武功,料定可以一戰震驚天下,這才方趁了這時日出關,誰知道自己這絕世輕功固然沒有引起太多驚歎,這陳年舊事,在天下英雄面前,居然被這少年一口道出,當即不由得臉色深沉,幾乎要滴出黑水來。
他冷哼一聲,身形疾轉,一連旋轉了幾個圈子,想要躲過這討厭的少年,上前與少林、武當等門人敘話,誰知道他固然旋轉極速,那少年卻也身形如電,姿勢肅然不雅,卻極為輕捷靈巧,按照玄天罡步之順序一氣呵成,居然徑直將自己擋在了外面。
這一下他心中不由得大驚,心道這“旋鶴提縱功”乃是我師弟近年方才創出,怎麼這少年卻如同練熟了一般,怎麼盡知道我的線路?
他心頭微跳,抬眼看去,卻見齊御風嘴角一抹冷笑道:“大師剛才還要有奪劍的本事,怎麼現在卻當了縮頭烏龜了?”
張仲雄聽到這話,道:“剛才白茶夫人說今日誰奪得這倚天劍,便是今日首席評判,怎麼你奪得,我便奪不得?”
齊御風搖頭道:“我自奪得,你便奪不得。”
張仲雄神色一愕,忙問道:“為何?”
齊御風振振衣袖,朗聲道:“千載以來,我中華王朝更迭、諸侯爭雄,汝輩正一道人,左右逢源,為了榮華富貴而卑躬屈膝,想那前宋對你家何等不薄,幾乎代代賜號,修建道觀,更授予總管符籙各派的大權,取得了符籙派道教的統領地位。可緣何大金國一到,你輩便受封金國,主動索官?數十年後,蒙夷興起,將金夷滅之,爾等又審時度勢,大義凜然地倒向了忽必烈,這般沒有節操,豈能配得上這倚天之劍?”
他這幾句話說完,那張仲雄在一邊聽著,愈來愈怒,臉色登時變得血紅,猶如豬肝一般,暴喝道:“小子,你找死!”這幾個字轟轟入耳,聲若雷震。
齊御風聽到這話,愕然抬頭道:“怎麼,要殺人滅口麼?”
張仲雄怒道:“你這少年,如此惡毒,豈能饒你,老道今日要開殺戒,你是自裁呢,還是非要老道動手不可?”
齊御風低頭思量,似乎正在心下躊躇,突而抬頭笑道:“胡吹大氣,你以為你這軟骨頭,有那般本事麼?”
那張仲雄聽到這話,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