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齊御風等人佔據武威之後,無論左衝右突。其第一要務,都是將這處退路拿下。
這永昌路歷史悠久,文化源遠流長,商周時期。為西戎牧地,春秋戰國至秦,月氏族駐牧於此;漢初。屬匈奴休屠王轄地。從西漢武帝起,先後置鸞鳥、番和、驪酐、顯美、焉支等郡縣。歷經興衰更替,凡千餘年。到了元朝一代。在此地設了永昌路,乃是蒙元的聚集之所。
當即齊御風也不歇息,諸將聚合,便招來幾名兵卒,詳詳細細將永昌城內城外的虛實講個透徹。
齊御風屬下,頗有在永昌多年久住之人,平時走街串巷,三街六市、兵馬駐防,十分熟悉。雖不識文字,難得手腳輕便,這幾人請來紙筆,繪成圖案,送上齊御風等人觀看。
齊御風聽到眾人說明,想了半晌,問道:“這永昌城內,駐兵不過五千,這訊息準確麼?”
一名兵卒上前道:“小人同裡的親眷,便在永昌駐軍之外,與那些官軍頗為熟悉,席間常聽他們談論軍務,此言應該不假。”
齊御風點了點頭,又道:“那這郡守兵法如何?”
一邊田再鏢聽到這話,微微一笑,放下茶杯道:“那永昌的達魯花赤是個色目人,不通漢文,素不管事。總管倒是個漢人老爺,十分精幹聰慧。”
齊御風皺皺眉頭,郡守能幹,需得小心從事。眾人各自歇去後,他輾轉不能眠。夜闌人靜,地蟲啾啾。天依然黑沉沉的,雲層很厚。這是他佔據一地之後,單獨從事的第一件大事。眾兵將都很支援,但更讓他感到沉重壓力。
窸窸窣窣的聲響從身後傳來。他警覺地回望,見是彭瑩玉。
“睡不著?”
“彭大師,事關重大,這許多人的性命都在咱們手上。一著錯,全盤錯,不能不仔細計較。”齊御風給彭瑩玉讓了點位置,兩人坐在火爐之旁。
彭瑩玉坐將下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陪齊御風觀風看夜。
夜漸逝去,微微明亮。濃厚黑雲壓頂欲摧,遠處站崗哨兵,手中長槍紅纓隨冷風飄動,連同身側駿馬,被晨光剪影成一個陽剛、堅強的形象。
彭瑩玉站起身,拍了拍齊御風:“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覺得自己是對的,盡了力去做了,無論成敗,無須後悔。”說完了,爆句粗口,“人死逑朝天,你只管去做,無須多想。”
這和他平時形象大不一樣,齊御風莞爾一笑,風雖冷,心很熱。
第二日,齊御風指派分令;命杜百八為前鋒遊騎,楊淵海守城,田再鏢為主將,有條不紊,徑投永昌。
元朝的地方行政規劃,行省之下,為路府州縣四等。永昌府,乃是永昌路治所在地,先前那兵卒所講的達魯花赤、總管等官員,便俱為永平路長官。
一行人走小路,遠城廓。曉夜行軍,碰上兩三股匪軍。齊御風當仁不讓,當即一一殲滅,剝了衣裳,留待後用。行軍閒暇,齊御風與田再鏢兩人反覆推演,一再計算。務求做到一擊而中,萬無一失。
元朝此時國力不興,在長城內外,還布有重兵,但是這西北之地,卻已經鞭長莫及,當地的長官便如同土皇帝一般,作威作福,凌辱百姓,是以永昌、武威頗為近便,武威發放耕牛,種子,建立房舍,納稅輕微,這大半年裡,永昌的百姓已經逃入了武威不少,那永昌守軍怯懦,卻不敢上前追襲。
齊御風引著五千精兵到達的時候。天色已晚,這永昌並不甚大。與武威城相差甚遠,這兵荒馬亂的時節。此時早已關了城門,西涼軍一路潛行,半個人影也沒碰著,齊御風向西望去,但見蒼茫夜色中,遠山如線,連綿起伏。
田再鏢將軍馬停在十幾裡開外的一處荒野林中,下令不得生火做飯,人馬銜枚。禁止交談。
從林中,他們已經可以看到永昌府高聳巍峨的城牆,燈火點點,城中居民還未曾安睡。
齊御風換過一身元兵衣衫,喚來幾名相熟的軍士,笑道:“現在永昌城門已關,你們陪我前去叫門,如何?”
那些軍士看著齊御風輕鬆自如,一點都不緊張。疑問在心,沒問出口,但知道他武功高強,平日也指點不少。當即道:“咱們跟從王爺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齊御風搖頭道:“用不著赴湯蹈火。帶上重弩便是。”
當即幾名兵卒換上元軍衣衫,打了一面元兵的旗幟。便要前往。
田再鏢看著齊御風行事,膽大妄為。又吩咐道:“此番進城,須得萬事小心。一切以王爺為首。事成之後,引火為號,得失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