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站了起來:“賈維斯跟我說過一個比喻——一個事物,它看起來像鴨子,聞起來像鴨子,吃起來像鴨子,血脈靈犀和‘鴨子’這一物種一模一樣,那麼,它除了是鴨子之外,還能是什麼呢?”
另外幾人面面相覷:“唔……確實,它應該就是鴨子。”
“如果那個故事裡的機關人,在物理上和人不存在任何差異,只能透過一套邏輯的方法,由機關人分辨出來,那麼,對於人來說,這種‘機關人’,是否可以算作是‘懷有某種極端思想的人’?”
蘇君宇笑了:“可故事的前提就是他必須是‘機關人’。”
“換句話說,這個‘機關人’,其實是王崎這個‘創造者’根據劇情需要做出的設定,對吧?”辰風道:“那麼,根據王崎的本意,那個故事有可能發生嗎?”
“什麼意思?”蘇君宇皺眉:“機關人、後天意志超越人族,本就不是什麼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不不,我是說,‘只有某一套問題才能甄別機關人’的設定。”辰風問道:“這個故事的核心,有可能存在嗎?”
“所謂‘號稱絕對能夠分辨一切傀儡人’的那一個問題集?那只是一個號稱而已。”蘇君宇耐心的解釋道:“另外一個掌握了問題集的機關人,絕對不會被故事當中的傀儡審官判斷出來,所以那個‘號稱’之中的‘絕對可以’其實是一種不可能實現的東西。不過……‘號稱’,你懂的,對吧?”
這個問題,本就是在說明,即使是“創造者”,也無法越過邏輯,決定“所有命題都可以判定”這個命題究竟能不能判定。
哥德爾不完備定律的絕對性。
辰風說道:“所以,只要一個學會了那套問題的機關人,就可以完美的隱藏自己,化作人族。而那個時候,他看上去是人族,言行上無疑是人族,物質層面上也是人族——無疑是這樣。‘不存在甄別法術,只能靠著一套問題甄別’就說明他們和人族有著完全一致的肉身。換句話說,故事外的我們可以拋開王崎設定的視角,認定他們為‘人’。”
項琪有些不耐煩了:“所以說!你到底在思考什麼?”
蘇君宇也道:“辰師弟,你自己求道的思考,還是稍後再繼續進行……”
“不!不!”辰風道:“我在說另一件嚴肅的事情!”
“嗯?”
“如果將‘預設立場之人’,從‘故事的作者’替換為‘可觀測宇宙的塑造者’——也就是天人大聖的話,那麼天人大聖的預設立場,是否能夠如設定一般,成為我們‘約定俗成’的立場?”
項琪有些抓狂:“你到底要說什麼?好好說話啊!這和我們討論的事情有關係嗎?”
辰風道:“現在,賈維斯有人的肉身,看上去也是個人,只要我們不說的話……不,在所有不認識王崎的人眼中,恐怕他真的就是個人了吧?尤其是他還具備王崎的記憶……”
蘇君宇面色一變:“如果他還具有師弟的立場、性情、志趣……”
項琪提高聲音:“你們在說什麼?賈維斯根本就不是王崎!它不可能是王崎!”
艾長元則思考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以此為前提,思考賈維斯的行動?”
辰風搖了搖頭,右手扶額:“我腦子也有一點亂……對不住,我想說的是……哦,艾兄說的也沒錯,以此為前提思考賈維斯的行動……但是,不……”
辰風抬起頭,道:“現在的賈維斯,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而四十九道的原則又是什麼?然後,心想事成區域裡又發生了什麼——這是最重要的。發生了什麼。”
如果賈維斯沒有撒謊的話,心想事成在最後一刻識別的賈維斯了——換言之,賈維斯獲得了“恐懼”。可如果按照賈維斯的那個說法,那麼他完全可以依靠操控自己的“恐懼”,從失去了意識的心想事成法度那裡獲得源源不斷的好處,就像王崎利用心魔大咒做到的那樣。
但是,賈維斯卻直接離開了——這根本不符合王崎一貫的風格。
實際上,依靠這個手段,也完全可以將利益最大化。而這也符合王崎的利益。
但是賈維斯沒有。
而且……
為什麼是賈維斯完成這套機制超過三個時辰後,心想事成才完成了對賈維斯的識別?
而它之前針對修士們恐懼心的解讀與造物,完全就是實時的。
——難道說,這是某種超過因果律的效應?賈維斯日後必然會成為具有完整自我的個體,所以心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