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幾乎扎出體表的晶體化神經,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他們的收穫。
沒有被仙人級數法術改造過的黃晶病原體產生的病理學樣本。
這就是足以讓神州瘋狂的東西。
經歷了數個月的時光,他們終於拿到了。
但薛不凡卻心情沉重。
今天,就是阿貴穆死亡的日子。
蚩昆裡尾巴蜷縮起來,伏在阿貴穆身前,嵴椎弓起,呼吸口開啟,牙齒咬死。
馮葉才饒有興致的記錄了這一幕。
“看上去,這應該就是元族‘悲傷’的表情了吧?”
海神類解析人族表情語言的思路,同樣被人族用來快速熟悉其他族裔的表情語言——甚至還有專門的路秩。
薛不凡卻覺得心情沉重,搖了搖頭。
“怎麼?擔心周圍的元族一擁而上,將我們兩個撕了?”馮葉才用胳膊肘戳了戳他。
今天是阿貴穆離開的日子。數日之前,馮葉才就預言了這一點——當然,他不過是隨便選了個日子,停掉了命之炎的供應而已。
但這些元族,卻好像完全遺忘了關於死亡標準的問題。
在蚩昆裡看來,這卻正是龍奴“神醫”的證據。
原本,他的兒子只能活幾日的,而在這兩位龍奴神醫手上,這個小子居然多活了好幾個月。而這些日子裡,這兩個龍奴,居然還燃燒自己的修為,去為他的兒子續命。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可以感知到的。
而且,他們預言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死,自己的兒子就在什麼時候死了。
元族已經丟失了關於“技術”的力量,卻依舊保有對“技術”的印象。
兩位龍奴的姿態,很讓他感動。而他們的醫術,蚩昆裡也是真心敬佩的。
所以,他就請來了自己為數不多的盟友——另外兩個被放逐者,與自己分享兒子留下的最後遺物。
而馮葉才則忠實的記錄著這一切。
他就好像是三四十年前那種典型的徵天使——仙盟剛剛擺脫了對其他星球古法修士的極端敵視,但又對元嬰法修士缺乏任何同理心的時代。
誰都知道,在猴子的表情語言之中,“咧嘴微笑”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表情,是弱者恐懼與屈辱的體現。但是,研究猴子的動物學家,卻不會因為對猴子微笑而感到屈辱——哪怕他明白,在猴子的語境裡,這等同於下跪。
吃著五塊錢盒飯的研究員,也不會因為自己養的先天免疫缺陷耗子吃上千塊的無菌飼料而感到憤憤不平。
研究人員是不吝嗇於討好實驗動物的——只要實驗要求動物保持良好心情與健康體魄。
馮葉才就是這種不吝嗇對猴子微笑的人。
即使在他算器記錄範圍之內,幾個身材高大的元族已經將一具瘦小的身體切開,然後仔細的剔除黃色晶體,將肉放進嘴裡。
儀式最開始是飲血。蚩昆裡仰天長嘯,聲音之中浸染著悲痛。他一口咬在兒子屍體的動脈之上,慢慢飲盡血液。
然後,切開身體。
丹田、心臟、大腦,這三個部分理應由這孩子的父親繼承。
之後,才輪得到另外兩人。
三人茹毛飲血一般,吃盡了這一具小小的身體。
薛不凡有些想吐。他道:“我們差不多應該回去了?已經無事了。”
“誰說的。”馮葉才朝那邊努努嘴:“還有三份病理學報告要寫。”
“你……”薛不凡臉上出現一絲掙扎。最終,他還是坐下:“你打算怎麼做?不怕敗露?”
“怕個屁。”馮葉才笑了:“就當是冒一點點險吧。”
薛不凡嘆了口氣:“你要知道,敢於冒險的生靈,這一身血脈往往是傳不下去的。”
“哦?”馮葉才點了點頭:“確實,一轉眼,我們都走到這裡來了——我們的血脈可沒有做好讓我們走到第三元獄的準備。它們是為了應對神州后土的環境而存在的。”
他頓了頓,道:“我們早就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血脈了——既然如此,那就再走遠一點吧?”
“具體一點?怎麼做?”
“很簡單。”馮葉才說道:“首先得拖。”
“拖?”
“是的。”馮葉才分析道:“按照最開始的說法,那個小子應該只能活幾天。但是我們卻用命之炎無差別的壯大生機為他延續了這麼久的性命。按理說,患者和病原體的生機,應該是被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