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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部分

“‘長生’不意味著‘不死’。”王崎笑了:“從理性的角度來講,是這樣——我都打死不止一個長生者了,也有可能有什麼人跳出來打死我。大家除了修得更強、保證自己不被打死之外,也要做好自己有可能被打死的準備——也就是說,在自己死前,要更接近自己的理想。”

“既然時間是‘有限’而非‘無限’,而現實又有兩條路,那麼,誰都會選擇自己認為的更近的那一條吧?”

趙清潭補充道:“我來做個比方好了。現在,有兩群饑民,獲得了一批麵粉。其中一群饑民,想要用這些麵粉做成湯餅,覺得湯餅管飽。而另一批饑民則想做成乾糧,覺得乾糧耐存。兩群饑民的目的一樣,都是‘活到秋收’,但是一批覺得湯餅好,一批覺得乾糧好……”

椒驚呼:“為什麼不一人一半呢?”

“人心不足唄。乾糧派覺得做成湯餅浪費麵粉,湯餅派覺得乾糧不養人。若是就這樣兩邊個一半的麵粉,說不定大家都不能活到秋收,所幸將對面的也奪了。”趙清潭道:“現在呢,我們是乾糧派……”

“不,湯餅派。”王崎嚴肅道:“我比較喜歡湯餅,我是領袖,所以我們算湯餅派。”

趙清潭一愣:“從理性角度思考……行行行,你老大你話事。我們是湯餅派,然後算君他們算乾糧派。而我們搶的麵粉,就是一個時代裡,可以幫助我們達成夙願的‘人才’。不過現在乾糧派領袖比較特立獨行,自己會辟穀,只是早年喜歡吃乾糧,還是村裡做乾糧手藝最好的人,所以乾糧湯餅之爭的時候,站出來,為乾糧壯壯聲勢。但就算麵粉全做湯餅了,他老人家一樣可以過活,做多就是看到大家吃湯餅時有些鬧心而已。”

椒點了點頭:“所以趙先生您這是要去買麵粉了?”

王崎思考片刻:“下次如果跟別人講這個比喻,把湯餅乾糧換成麥飯乾糧是不是合適一點?”

趙清潭一愣:“啊?”

“你想啊,麥飯只用脫殼就能蒸吃了,而麵粉卻非要再碾過一道,說不得要損失一些質量咧。”王崎點了點頭:“我覺得這比喻不錯,麥米的缺點就是‘不好吃’,這樣‘麥飯黨’和‘麵粉黨’也算是各有優劣了。”

“哦……”

三人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毓族聚居地。

椒和趙清潭轉向毓族新開闢的學塾,在那裡教授算學——其實目前主要是椒在教,趙清潭不過是坐鎮而已。

王崎則轉向了毓族聚居地中央的官邸。

王崎早就說過自己要來。對待這位人族長生者,一干毓族自然不敢怠慢,已經準備好周到禮數,從官邸門口至大堂,許多毓族一路夾道歡迎。

但太僕風澤對王崎很難有個好臉色。他倒是敬重王崎的學識與能力,但敬重歸敬重,王崎算是引得美神清洗央元的罪魁禍首。

對於美神來說,天央這種珍貴的培養皿也很稀少,沒有理由讓已經確定失敗了的實驗組佔著。這就好像人族給培養皿消毒一樣。他們能夠允許樣本自由選擇是走是留,已經算是天大的“公平”了。

王崎卻不大在意這個老毓的臉色——畢竟他也不是太懂毓族的表情語言。他對著太僕風澤行了一禮,道:“太僕先生今日可好。”

“也就那樣吧……”太僕風澤無所謂的說道。他也算是相當於合體期的外道修士,理應有數千上萬年的壽命,但現在已經是一陣衰頹氣質,彷彿提前老去。他說道:“王崎先生卻又不知是起了什麼心思,居然想要跟我們探討‘語言’?”

這實在是讓太僕風澤心中不安。

當初,王崎也正是與毓族文道半聖宙弘光探討文論,才確定了文道沒有否定客體論,因此,才有後面的“請以明月為墨,一夜寫盡萬古風流”。

太僕風澤有時候都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王崎沒有去找宙弘光,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或者,宙弘光若是知道了事情了後續,會不會用另外的話語打法走王崎呢?

但是,這也只是想想。

每當入定,這樣的思想,就好像是心魔一般,纏繞在太僕風澤身上。

他很清楚宙弘光的性格。在文道之上,宙弘光沒有半分敷衍,不管王崎去問幾次,宙弘光最多也就斟酌一下詞句而已。

而王崎的思考與行為,又全是從不可否認、無法辯駁的客觀世界所出發。

不管多少次,都會是這個結果。

只要“客體論”這個“符號的組合”存在、有這個理論被提出的可能性,那麼“以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