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猜自從受到村民的尊重後,在付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這從吃飯的座位就能看出,每次吃飯前,付父總是把他拉到自己旁邊,兩人坐在首席,喝到酣處,勾肩搭背,就差喊兄弟了。
李猜充分發揮走街串巷的神侃技能,把氣氛烘托到最高處,新年還有最後幾天了,天上又下起雪花,幾人建議飯後到處走走,農村充滿寧靜,李猜和付洛雪挽著手,孟雲胡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也挽上羅博的胳膊。
一路閒聊,付洛雪突然問道。“李猜,我的乳名叫雪兒,羅博叫‘蘿蔔’,你的乳名叫什麼?”
李猜喝的有點過,付父愛喝釀出來的高粱酒,度數高,入喉割腸,雖說在冬天喝著這種酒很有感覺,“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但是出來吹吹山風,就讓他有些頭重腳輕,所以付洛雪的問話,他沒怎麼聽清,“什麼是乳名?”
“就是你吃奶的時候別人叫你的名字!”
李猜:“哦哦~死鬼!”
孟雲胡笑的直不起來腰,一隻胳膊掛在羅博的身上,付洛雪瞪著李猜,“你。。。你真流氓。”
又一陣北風吹過,李猜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趕緊跑過去解釋,“我就是調節氣氛,沒有乳名!我真的沒有乳名滴!”
“等著以後你給我起個乳名。。。”
孟雲胡更是樂不開支,付洛雪指著李猜,“你就氣我,每天還要給你做飯,不行,今晚你做飯。”
“我不做。我不會做!”
“愛做不做!”
“做!”聽到這話,李猜瞳孔放大,舔著舌頭說道。
“受不了他們了,羅博,你朋友怎麼這樣。。。”孟雲胡趴在羅博的脖子上大聲笑著,帶著香胰子味道的髮梢擦過羅博的臉龐,讓他一陣心慌!
付洛雪已經把他沒有辦法了。
“我們去看看我弟弟吧,過幾天又要走了。”
幾人點頭同意,“我弟弟死的時候,我也還小,所以都忘記他是什麼模樣了,唉。”
羅博想起那個被父母偷偷埋在後山的“小月”,一個把自己隔離在世界之外的孤雛!
有些悲劇,沒有絕對的誰對誰錯!
如果她的而父母及時帶她去醫院,尋求心理輔導,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付洛雪弟弟的墳墓在山腰,沒有墓碑,他們那的習俗是夭折死去的孩子,不能立碑,李猜幫忙給小小的土包添了些土。
羅博繞了一個圈,去看看那個“人人厭惡”的小月墳墓。
當他走過去後,卻意外的發現,小土包已經被刨開,裡面的骨灰盒被開啟,白色的骨灰零散在四周!
還是被人知道了她的墳墓,羅博把那些骨灰,還有泥土都裝進骨灰盒裡面,又換了一個地方,重新埋下,沒有堆出一個土包,而是把地面踩平,這樣就不會被人發覺了吧。
他也不想去查是誰幹的,對於憤怒的村民來說,這麼做無可厚非,他也不知道對著墳墓的“小月”說些什麼。
想了半天,才輕輕的說了一句,“下輩子,別這樣了!”
假寐救不活枯竭的河底
我們都走在其中
歡樂的像泥土裹著的肉體
一邊縱慾
一邊呼救
夜晚又重複一樣的顏色
一個禁鞭的城市
後悔的鬼如何面世
如何,找到前生的錯誤
一揮手,塵埃更重了
微笑,假裝自己涉世未深
半身風塵,不允許奼紫嫣紅
唯一的孤雛
從出生,就把自己埋進地獄。。。
他吟著一首詩,雪花掩蓋著山坡上行將就木的雜草,但是,能掩飾住嗎?
“你寫的詩?”
羅博回頭,孟雲胡對著他微笑。
燦然溫柔,活著,真好!
李猜被叉腰的付洛雪指揮著大汗淋漓,羅博好像看笑話一般抽著煙,“你老公不錯,已經能被你聲控了!”
“呸,人家的男朋友才是聲控的,一叫就到!”
李猜抹著汗,“我難道不是聲控的嘛?”
“你也是,你是一叫就,射!”
“噗,哈哈哈!”
羅博和他們聊著天,不經意間鄒起眉毛,他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
風中淡淡的味道,他想著味道尋去,在一個山包包後面,看見一個拳頭大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