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上有著先天優勢,幾乎任何陣紋,只要看一遍,便能心手合一,隨手繪來。
但如今,他用三昧真火在燒灼陣紋,卻無法做到如此這般的境界。
雖然對三昧真火的控制已然入微,但要將它化成這麼細的一條,而後燒灼出來的陣紋無論是紋路、粗細、深淺都要毫無瑕疵,另外還要時時刻刻拂走那些被融化的鐵水,以免凝結後再次堵塞陣紋,這難度實在太大。
以項楊的能耐都不敢掉以輕心,只能一筆一劃徐徐而來。
這等若是自廢武功,將自己從宗師降到了工匠的水準之上,這其中的差距很難用數字和言語來描述。
但是!
很多事情,只要你做到了極致,便會帶來不一樣的效果。
強悍無匹的肉身給他帶來了無以倫比的控制力,幾乎可以精確到每一寸肌膚、每一絲肌肉,所以,項楊的手極穩,就如同鐵鑄一般,兩柱香下來,甚至連一絲絲微不可覺的顫動都沒有。
而那一道細細的火線向前蔓延的速度也同樣恆定不變,另一隻手跟著緩緩向前,指尖到處,融化出來的鐵水直接便被拂走,不沾分毫。
如若按天衍的描述,他就如同一部被設定好了‘程式’的‘儀器’,所有的動作都完美無缺,沒有半點疏忽。
看的久了,你都會有一種錯覺,似乎哪怕到了海枯石爛之時,他的動作也不會有半點變化。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動作雖慢,但燒灼出來的陣紋,卻依舊能保持著極佳的流暢度。
就這麼一點點向前推進,半個時辰之後,那一支食指長的黑鐵精華上,已然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陣紋,每一道都細不可見,但卻精確無比,而且每一個轉折、每一處弧線都完美而又流暢,與平常符筆所繪相比,毫不遜色。
但是速度畢竟慢了許多,等他繪製完成,另外兩方最後的輔材組合都已接近尾聲。
同樣先是在鍛制完成的輔材上繪製陣紋,而後在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中,兩把嶄新的法寶便已大功告成。
雙方几乎同時停手,如若不將浮光掠影放在一處細細比較,根本看不出孰先孰後。
但最終,領先了一路的駱家姐妹反而輸了,祝融以極其微弱的優勢率先完成。
當然,在這場比試中,完成的時間,只是一個參考的標準而已,主要還是法寶的威力,只有威力完全一樣,最終才會用時間來評定,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駱家姐妹的法寶資料化理論中,從道器到玄器,資料值高達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又怎可能那麼巧,正好一模一樣?
直到此時,他們方才從那種心無旁騖的狀態之中清醒了過來,把玩著手中的法寶,眼中皆是喜悅的光芒。
每一個煉器師,對自己煉製的法寶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那是來自於創造的自豪感。
他們三人,這輩子煉製出來的法寶多如繁星,精品也是數不勝數,手底下,也都有玄器誕生。
這兩件法寶,受限於材料的問題,無論是威力還是等級,只能算是最普通的一類,但是,完成之後的這種自豪感卻絲毫不減。
祝融煉製的乃是一把火紅色的飛劍,兩尺長短,外面還帶著一層薄薄的霜氣,看上去靈動無比。
而駱家姐妹的作品則讓人大吃一驚,那竟然是一把黑黝黝的斧子。。。
在山海修仙界,有幾個修士會拿斧子作法寶的?
估計翻遍記載都找不到幾個。。。
試想,一個修仙者,仙風道骨、瀟灑之極,和人理論時言語也是慷慨激昂、催人尿下,可真要動手鬥法之時,忽然掏摸出來一把五大三粗的斧子。。。
這想起來都有些滑稽啊。。。
雙方將自己的作品都仔仔細細的欣賞和檢查了一遍,這才有了功夫抬頭看去,先是互相頷首示意,而後目光便集中在了依舊在那忙碌不停的項楊身上。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說起煉器之道來,在場的所有人,依舊無人能比他們的眼光更為毒辣的了。
這一眼看去,三個人的眼睛便再也挪不開了。
如今,項楊正在那片薄如蟬翼的寒冰璃上刻畫法陣。
這件材料的硬度並不算高,卻也不需要用三昧真火來燒灼,他用的乃是自己的指甲。。。
對,就是指甲。
如今的他,就算是一片指甲,硬度都要超過普通的法寶,用來在這寒冰璃上刻畫符紋顯得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