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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不理會擲來的匕首,向下一沉掠過了齊大爺的腿。
“哎”的一聲驚叫,齊大爺斜飛了出去,接著只見其左手一按地面,身形一滾斜竄而出,再一滾便消失在院側的圓洞門中。
四位男女貴賓,眼下早已不知逃往那裡去了。
搶出的僕人與侍女,看到活命閻王的魔鬼形象,鬥志瞬間沉落,狂叫著重新從原路逃走了。
活命閻王不知什麼時候也失了蹤,全宅突然陷入死寂,有些地方的燈光已經熄滅,沒有人聲,沒有人走動,各處門窗先後關閉。齊家應變之快,要說完全沒有準備那是絕不可能的。
齊大爺家不遠處就是府衙,雖則夜間府衙僅有值夜的人,與幾個值勤的捕決,不可能派大批人手前來。
但在府衙旁作案,畢竟是犯忌悔的事,那會激怒官府,大舉搜捕麻煩就大了,到時候全城戒嚴,什麼事也別想好好幹啦!
齊大爺不但有恃無恐,而且有意殺了這活命閻王,,人都藏在暗處伺機而動,全宅成了處處兇險的巨大牢籠,可能步步殺機,遍佈機關埋伏。
鬼怪似的身影,在迷宮似的重門疊戶中飄忽移動,無聲無息,此隱彼現,一動一停,乍進乍退,光影搖曳,倍增恐怖。
一處壁角的暗影中,數道暗星光芒一閃即沒,然後才傳出機簧擊打聲,和利器貫入牆壁的怪響。
是梅花筒中的五枚暗器同時激發,人影也隨著暗器撲了出來。
鬼影一晃,忽隱忽現,飄側一步,左掌甩出,電虹破空一閃即沒。
撲出的人身形一頓,“咔”的一聲射出梅花中心最後一支勁矢,貫入上面的房頂,透板而入,勁道極為猛烈,完全可以殺人於二十米外。
“哎”的一聲慘叫,“砰”的一聲大震,這人倒下了,是貴賓中的一個身材高瘦中年人。
鬼怪般的活命閻王,幻現出來,一腳踏住中年人的咽喉,俯身伸手拔出這人腹部的一把迴風柳葉飛刀,在那人身上徐徐拭掉了血跡,插入右臂的插袋內,緩慢的朝前晃去,彷彿剛剛只是隨手捏死了一隻螞蟻一般若無其事。
很快這活命閻王來到一座客廳,這客廳非常寬廣宏麗,傢俱豪華有比之公侯之家也絲毫不差,蟬紗刺繡明燈密佈廳內,這時卻只點了六盞,顯得有些昏暗。
活命閻王高坐在飾有虎皮的主座大環椅內,雙手玩弄著一把銅錢,從一隻手中成一串丟過來,再成串丟回去,全廳響起銅錢飛來飛去的疊砌聲,清脆悅耳,彷彿在打著節拍。
突然他叩指一彈,飛出一枚銅錢。
“啪”的一聲響,掛在屋簷上的一盞蟬紗刺繡燈籠,摔落堂下跌破了,幸好燭火一閃即滅,沒有引起火頭。
少了一盞燈,光度又暗了些。
光度越暗,這人的形象看著就越恐怖。
“叮”的一聲脆響,另一枚銅錢,擊破了漆金架子上的一隻水晶飛鷹。
“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他的聲音突然變了腔,幽幽森森的,令人聽了毛髮森立,一點也不像人聲。
“啪!”又跌破一隻青色花承露盆。
“如果你再不出來講道理,明晚我就還會再來放火。好漢作事好漢當,閣下最好做一個好漢。乖乖給我站出來。”
廂門悠然而啟,飄入一朵彩雲,幽香入鼻,輕靈地飄呀飄,彩裙飄飄,腳下無聲,像是離著地就那麼悠然飄了過來。
來的人很美很美,而且很年輕,瓜子臉蛋透著些許俏皮機伶的味道,粉臉兒如畫般的眉眼,曲線玲攏的身材引人遐思,臉上那一抹含蓄的矜持微笑,動人心絃。
是那些女貴賓中的兩個中的一個,另一個已經被他打昏過去了。
“有講道理的必要嗎?”女郎在他的左前方丈外止步,日不轉睛的凝視著他的雙目,似想捕捉他的眼神變化,也可能想看出他頭罩內的外貌。
“不能因為齊大爺是大盜,就不用說道理呀!”他安坐在大環椅內,等候對方出手。
“那就更不必說道理了,他本來就是盜呀!”
“那就與我的看法不同啦!”
“你的道理怎麼講?”
“得等他來聽。”
“你認為我不配聽?”
“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伸伸懶腰,雙手仍分握著銅錢:“我只知道一切大買賣,必須雙方當事人當面說清。哦!小姑娘,你認為你配?”
“我叫徐菡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