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箭,轉瞬又至清明時節。
城裡平靜下來了,鬼故事依然成為人們茶餘酒後的話題,為人津津樂道。因為茂源棧已經關門大吉,陳少東家已經不再在各處惹事生非了。
清明節的前一日,天空中密雲將雨。
貨商走夫這一天都要趕返,在外遊蕩的天涯遊子也須返家。
十八株林家的祖墳,在城的東南,那是一處遍佈丘陵的荒野地帶,草木碎花地勢荒僻附近共有三座墳場。
近午時分,林家的墓園正由林家的子侄整修,修剪松柏,去除雜草,只留墓附近一些野草,以便明日掃墓時家主能表示意思意思。偌大的墓園,不提前整理明天便來不及趕上祭祀的時辰了。
墓道長有百十步,兩行蒼松翠柏,雖沒有碑亭華表與石人石馬襯托,但依然顯得十分莊嚴,氣象萬千。
忙了好半天,林宗翰,林青青與五六名堂兄弟,帶了十幾名僕人長工,已經將墓園內部整修得煥然一新,大約只需一小會,便可竣工了。
附近的墓園中,也有不少人在忙。
林青青今天穿了一身青綢緊身衣,佩了一把防身的短劍,眼看整修的工作即將完成,她乘眾人的休息的餘暇,信步向南面舉步走去。
山上的野草綠油油的,三月正是野花似錦的時候,滿野全是紅豔豔的映山紅,以映山二字形容,真是名符其實。
離開墓園不足三十米,前面白楊樹後閃出一個人影,向她擲出一技映山紅,輕狂的叫道:“姑娘,來踩青麼?人比花嬌,不愧是周邊江湖中的女中魁首。”
相距在二十米開外,而且對方有意利用樹幹半遮著面目,穿的是綠緞長袍,戴著四平巾,一看便知是個公子哥兒,可惜看不清廬山真面目。
這人說完,扭頭便走。林青青是什麼人?她怎受得了陌生男人的撩撥?登時無名火起,冷哼一聲,急追那人而去,一面走一面高喊道:“給我站住。”放開腳程急追。
那人一聲長笑,也腳下一緊,袍袂飄飄,如同行雲流水般冉冉而去。
她用了全力,展開了輕功,一躍十數米,三五起落便追了個首尾相連,接近至對方身後喊道道:“你個登徒子,該死!”
那人向側一閃煥然轉身,笑道:“姑娘,追我做什?”
她的手以分厘之差,未抓中對方的右肩,不由一怔,扭身止步右手將發,卻又突然縮了手。
不要以為只有男人看到美女會發愣,女人看到帥哥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林青青之所以收手,那是因為面前是一個齒白唇紅,劍眉虎目的青年人,高大修偉的身材,顯得英氣勃勃中,再加其臉上,流露著的明朗和藹的笑意。林青青那還下的了手。
她心中一軟,但仍然不悅的問:“你剛剛是存心對我無禮?”
“我那敢?”對方欠身微笑著答道。
“你還敢否認?”
“我對姑娘心儀已經久……”
“啐!你還說不敢?”
“失禮失禮,姑娘休怪。我無意的言語上冒犯了姑娘,只是坦誠說出心中欣暮之感而已。”
“胡說!你這紈絝子弟……”
“姑娘,我可不是那種風流的人。”
“啐,你越說越不像話了。”她沉了臉叫。
這人朗然微笑,欠身一禮,笑道:“姑娘生長於武林世家,平日只知盤馬彎弓喊叱吒風雲,不知世間尚有風花雪月的浪漫境界,不知世間尚有真情摯愛的美景良辰。如果姑娘不願聽這些靡靡之音,只知打打殺殺,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沒有人勉強你說。”她悻悻的說,但怒意卻已經消了。
“姑娘以俠女自居,但這俠字說來容易,其實萬難,只須一念之差,便會剛愎自用。淪入好勇鬥狠之道。人生在世,僅憑俠字也解決不了問題。
“我可不聽你的廢話。”
“好,不說廢話,說點別的好了。瞧,這滿山青綠,花開似錦,枝頭小鳥成雙,蝴蝶翩翩比翼翱翔,這不就是個和平安祥美好的詩情畫意境界麼?我們何不暫時拋棄那些行俠仗義的英雄念頭,以平凡的眼光與心情,來欣賞這些令人心曠神怡的良辰美景?姑娘以為如何?”
“我叫林青青。”她柔聲介面,鳳目中幻起奇異的光芒,先前那些巾幅英雄氣概與憤怒的情緒,均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人微笑頷首,說道:“林姑娘在本府,可說名傳遐邇,佳評如潮,譽滿江南……”
“別罵人好不好?我知道你口才很好,我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