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雲大袖一揮,如同君王降世,一步踏出就出現在了薛嶽的面前,而後一巴掌就如同高山蓋頂一般,砸了下來。
“你……哼,宿小子你實在是太狂妄了,你真以為你無敵了,桀桀,當日還不是本域主的手下敗將,差點被一巴掌拍死!”
薛嶽森森一吼,斜刺裡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直接削向了宿雲的臂膀,那架勢分明是以硬碰硬。
“當日?你還有臉提當日,哼,整個天下都在譏笑你不顧域主之尊,妄下殺手偷襲域中府主,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是恬不知恥……更何況,難道你便忘了,當日是誰被我一拳轟中小腹,落得個悽慘逃竄?”
宿雲的反諷更加霸道,直指本心,頓時令薛嶽面色一變,漲紅起來。
“牙尖嘴利的小子,任你舌燦蓮花,信口開河,等到本域主將你擒下,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麼猖狂的資本!”
薛嶽說的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不過從他那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來看,這廝也壓根沒想過要去相信,他完全是在撩撥宿雲的心神,想要尋機逃跑。
即便他再拿大,也能看出了,宿雲身後的那兩個漢子,都是最絕頂的高手,要不然那一絲絲流轉出來的氣息,令他都是有些提心吊膽。
刀終於劈到了宿雲的胳膊前,然而可怕的一幕出現了。
鏹……金屬質感十足的脆鳴聲響起,在薛嶽狂喜的眼眸中,大刀終於砍在了宿雲的胳膊上,然而下一刻,薛嶽的喜色就如同潮水般退去,被震驚所取代,原來大刀抵在宿雲的胳膊上,竟然沒有砍進去絲毫。
胳膊生抗五相戰寶,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薛嶽只覺得靈魂都塌陷了一般,渾身凍得發抖,這一刻他所有的念頭就是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不過相比於宿雲的手掌,他的速度明顯要慢了太多,一時間,一個碩大黑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而後越來越大……直到,腦門轟的一聲巨震,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癱軟了下去。
宿雲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可憐的薛嶽,好似一根木樁子一般,竟然被生生拍進了泥土裡,只有小半個胸膛和腦袋露在外面,至於那一張白淨的面頰直接變成銀粉,蒼白的印出條條血管,好似一根根醜陋的蚯蚓。
大地也被這一道重擊,砸的劇烈一震,盪出了一股旋風,裹挾著塵土砂石,向著四周咆哮而過。
旁邊,束手觀看的紫淵和墨藏直接陷入了呆滯,眼眸之中全都是駭然。這其中,墨藏身為身體見長的戰獸,更是深刻的認識到宿雲力量的恐怖,這簡直就是一尊狂魔,就算是他們金剛狼神獸一族,也都是要望塵莫及。
輕輕微風拂起衣袖,宿雲的面色平淡,但卻無形之中露著一種無敵天地的霸傲,無人可以抵擋。
“你真是要殺我?”七竅流血,臉面都被鮮血和泥土染得骯髒不堪的薛嶽,無力的睜開眼睛,卻流露出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難道你還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宿雲居高臨下,不屑的看著薛嶽。
梟雄最落寞的一刻,無非是無敵天下的一刻;梟雄最落魄的一刻,無非是折戟沉沙卻又損兵折將即將身死的那一刻。
而宿雲便是前者,至於後則則是這半截埋在土裡卻又兀自不遠屈服的可憐人物。
“你真敢殺我?你知道我的秘密嗎?”薛嶽張開了滿是鮮血的嘴巴,露出了裡面潔白的牙齒,無聲無息的笑了起來,那眼神之中盡是一種嘲諷,一種得意。
“哦,你難不成還有什麼大秘密?”宿雲露出一抹怪異笑意,道“好,說出來,也許我真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宿雲的笑,很冷,冷的讓人寒徹心扉,他知道薛嶽有大秘密這八成是真的。當初薛嶽和穆靈芸的爺爺穆青玄勢同水火,然而就在最失勢的那一刻,竟然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沒有人找得到他。
顯然,這廝有一個老巢,又或者在其身後,根本就有著一個大勢力做後盾。
饒是薛嶽心神強橫,也是被宿雲的笑凍得發顫,抿了抿滿是血跡的嘴唇,他面上毫不示弱,還以森森冷笑道:“我的秘密豈是你這沒有根基的毛頭小子所能想像,哼,你碰上了我,就是你命裡註定倒黴,現在跪下來求饒,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這簡直截然相反的話語,很難想像是出自一個人之口,而且還是短短的數息之間。宿雲臉上冷意更甚,緩緩的露出一抹笑意,緊接著就抬起了腳,竟是直接踩在了薛嶽的腦袋上,還狠狠的搓了搓,好似找到了一個馬樁擦去鞋底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