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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皮子底下遭人斬殺,這教他怎能甘休。

碎石迸砸,煙塵膨起。

一道黑影在崩潰的假山中欲遁,此人本不想選擇這個時機出手,但是他絕不能讓寇壽題繼續說下去,一擊得手之後,只求遠揚。

不過品無三怎能放他離開,御前帶刀充滿殺意的眼神捕捉到殺手身影,立時橫刀迎進石塵之中。

兩人既要短兵相接之際,忽聽“啵呲”聲響,有幾顆石子脫離了正常的軌跡,急速砸到寇壽題遺落的指環,那指環粉裂,環內散出大團初見瓦藍、再見赭紅的毒氣。

“秋色垂暮”!

品無三瞳孔收縮,斜翻而出,避開毒氣十數步的距離,而那黑影藉機高飛過牆,消失在品無三眼界之中。

遭“秋色垂暮”片刻一阻,品無三知曉再難追上假山殺手,他習慣性的捻動冠邊垂纓,手指拿捏之處卻是空空如也。側眼視之,原來於適才剎那間的交鋒中這冠纓飄動遭到刀光侵掠,早是兩邊皆斷。

“螞蟻……螞蟻麼……”品無三緊皺眉頭,一指彈飛了刃緣上殘涎欲滴的血珠。

第三一章怒放與凋謝(三)

月是故鄉明,月是今夜殘。

天色垂憐,黯魅夜色彷彿就按在眾生頭頂的天魔舞爪,無聲息的汲取著靈魂。

楚紅玉以傾聽的姿勢僵立了很久,其耳際唯風聲而已,風聲在視窗呼嘯而過,寂寞如斯,她聽著一座城的聲音。那些盤踞耳膜的掌聲、刀聲、碎骨聲、嚥氣聲描繪出的畫面就像一副遭遇霜襲的彩繪,正被剝離、褪色。可是心中記掛的那邊顏色還依舊鮮麗,但願無事。

夜裡春風,依稀料峭。

在這城的西門,還遙望不見殺戮。在這危亂兇險的城中,楚紅玉感覺到絲絲裹著幸福的寒意。

她在聽著那個人的腳步。

她在等著一個於風中或許會顯得跛腳的青年。

他能追上來嗎?

他的腳還有傷,輕功勢必受損,這會不會影響到他的暗器?

繞過這些問號,楚紅玉卻是無比明晰的意識到:“一家親”是毀了。

徹底的毀滅了。

而她,自由了?

楚紅玉對這個為其賣命多年的組織的覆滅竟然帶著痛心。這種痛心非是無由而起,她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對李純一做出更多。李純一畢竟待她不薄,若沒有李純一的提攜甚至是保護,楚紅玉知道自己早就成了組織的一件消耗品,而且李純一抱負遠大,本不應該栽在這裡,楚紅玉想及他已落在“星羅棋佈”那個兇人手上,多半性命堪憂。

思量下去,這種痛更多的變成一支囚鳥擺脫牢籠重新振翅的痛。

束縛的久了,自由也會是一種痛。

小祠樓,窄巷路。誰家良人獨倚小樓望歸人。

楚紅玉輕啟閣窗,無語凝望。

她雖給唐表留了暗記,但還是不放心。

街上蕭索,空無一人。

楚紅玉拾了把椅子,緊貼著窗邊坐了下來。楚紅玉選擇藏身的小樓是一座家族祠樓。祠樓兩層,一樓分成兩個廳,供奉著祖宗牌位、族譜和法事用具,二樓則擺放著氏族榮譽的牌匾,另有些名畫墨寶之類,這祠樓屬於青州城頗具名望的氏族白水王姓,樓旁還連著一間專供王氏子弟讀書的私人書院。

依著排程,巷上剛剛過去了一隊兵卒。楚紅玉將目光放遠,興許是巧合,竟教她發現了一個人影。今夜,因為宵禁,街上幾難見人。所以,楚紅玉一發現有人蹤,就思量著是否是唐表趕來了。那條人影急速移掠動,在夜幕裡快如鬼魅,楚紅玉一不留神再找不出那人的影蹤。街上巷心空無一人,多數房屋都熄了燈火,除了遠處有幾點微弱的火光在飄動,四周再無動靜。楚紅玉的內心焦急起來,傷口也跟著痛起來,夜風從窗的縫隙滲入,撩起了散亂的幾許青絲,伊用牙咬住,這時她的心中忽然泛起一陣不安,彷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隨著夜風一起進入了祠樓,恰巧那樓下的庭門酸澀的響動了一聲,緊跟著傳來一個瓷瓶砰然摔碎的驟響。

此樓進了人。

楚紅玉皺了眉,她聽出一個人正明目張膽的踏著樓梯緩緩而上。

應該不是這個氏族的人。

驀然間,她就聯想到街上那個鬼魅般的人影。楚紅玉輕推窗扇,縱下祠樓,本能的避開了這個人,而那遠處幾點火光是巡城的隊伍,官府展開地毯式的強力搜尋,白家祠樓也不可以久留。

祠樓窗前,原先楚紅玉立定的地方已站了一名青年男子,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