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4部分

”時,場面已然不可控!也不見膝蓋彎曲,星羅棋佈就如驚風般狂掠退走。他電般倒掠,那花卻似來自幽冥一般,以更加不可思議的速度追上了星羅棋佈。

小花燃燒一般的追擊,狂歡一樣的怒放。

這怒放如最殘暴的黎明挾著千萬縷曙光殺進黑暗,開到那裡就摧毀切割到那裡,無止盡的追襲引動它的身影。星羅棋佈整個人蜷縮在棋盤之後,發出破了音的慘嘶,他像是一隻無頭蒼蠅於院牆生生地撞出一個大洞,逃了出去。那一聲慘嘶拉長拉遠,藏著萬分的恐懼與怨念,如同來自幽深煉獄。

院內人靜,漫漫荒草倒伏了許多,尤其是破洞院牆前的區域,那裡像被巨大蝗蟲群啃食過一般,泥土倒翻,寸草未留。院中依舊有大片草植在風中搖曳,彷彿並不在乎誰在這裡撒過野,荒草間光芒閃爍,金枝銀葉幾乎遍插院心。

跪立的金寒窗伸手極力探向唐表的方向,終於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的下肢淤麻無力,就靠著兩手趴泥抓草的爬行。荒草澀澀的拽在手中,像是扭成一團寫滿恨意的亂麻,好比一把扎進心頭的芒刺,金寒窗眼中的天是紅色的,彷彿天際的星星一齊滴著鮮血。唐表的側面已在近前,淚水從金寒窗易容的老眼中瀝瀝淌下,那觸手可及的血色俊顏面朝著暮望的南方,沒有了神采,但雙目透過荒草野花,穿越重樓層閣,似乎無法忘卻這有情世間。

小院的柴屋中無聲無息出現了兩個男子,兩人從地道鑽出,顯得有些狼狽,其中的魁梧漢子望見了金寒窗,就要上前,旁邊持著短劍的男子卻探手擋了他一下,環掃四周環境,隱含傷悲道:“高兄,讓他放肆的哭一場吧。”

暮望城外不遠有著一片楊樹林,林內停著不少馬匹車輛,停留在林內過夜的都是些商旅,暮望封城事出突然,這些商旅本是趕著日落時分抵達,他們平常與門官交好,晚個幾刻也能進城,不想今遭卻被聲詞嚴厲的堵在門外。

夜已深了,林內還留著幾點殘餘燈火。有些人還未安睡,正於樹林旁邊商議著什麼,短短几言,賣方就痛快的遞上銀子,高興的牽出一輛破舊馬車,購得馬車的兩個少年人扶著一個受傷女子上了車,然後一言不發的揚鞭而去。

馬車慢悠悠的起了速度,車頭少年仔細的控制著韁繩,生怕顛簸了車內的女子。車廂的後簾被女子捲起,女子傷勢沉痾,做完這件事就斜靠著墊子,勻長的喘息。她痴痴望著北方,不一會兒,那片樹林遠了,燈火遠了,暮望也遠了,不知怎地,伊像是傷體難敵夜涼風重,杏目輕闔,落下了幾滴淚珠,淚珠晶瑩剔透,如那官道衰蘭上凝結的夜露一般。

卷三西北望

第三二章鷹眼峽(上)

龍門關東接雁嶺,西臨玉虛山,雄踞甘涼兩州之界,號稱西北第一大關。

西離此關,便是塞外涼州。

初出塞外,迎接旅客的是無邊戈壁荒漠,而非那傳說中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的奇美景緻。這裡常年風沙蔽日,晨昏日午間寒暑交替,熬人極苦,然而一旦捱過這片四百餘里死亡地帶,富庶的塞外江南躍然眼前。這片大好平原依託著從天脈大雪山蜿蜒流淌而下的清冽香河,得天獨厚,香河衝擊出肥沃的土壤,攜著孕育生命的氣息,它的九曲迴腸亦載滿了歷代中原王朝拓邊的榮光。縱死猶聞俠骨香,馬革何曾裹屍還,自兩百年前的龍門大捷之後,北漠部落的驍騎退回了遠方的大草原,中央王朝新闢的這片疆土就以涼州為名,歷經風霜與鐵血直至今日。

涼州有七大城,兩大關,十二連環屯軍營,在此之上還有一個王。

藩王第一的西北王。

本朝雖冊封了幾個外姓王,但都是隻封城不裂疆,這些藩王僅能作用於一城而已,對中央的集權威脅並不大。中原皇下十五州,其中的燕州、涼州是抵禦北漠的兩道重要屏障,兩州衛疆捍邊,享有些許不一樣的特權,恭王岑玉柴佔據著涼州中心大城平朔城,實力雄強影響著整個涼州局勢。西北王有著保薦其他六城城主的不成文慣例,執行起來幾乎與其親手選派無異,並且大戰時期可以便宜行事,調動整個涼州的軍馬,岑玉柴實際上將這塞外寶地都納入了自己的獨立王國。

能夠做到獨霸涼州,西北王的確有不可替代的功勳。涼州的北邊疆界原先一直和北漠的勢力範圍重合,雙方纏戰不休,西北王利用北漠內爭之機突進三百里,佔據了墨夢山、九煙峽谷、古海等天險,連修十二連環屯軍營,一舉定邊。七大城中的襄城、雲野城就是分別坐落於墨夢山下和古海一畔,兩城新建不過十年,當初築城、遷民所消耗的巨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