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許高行天加入試煉,如果存活,可為兵蟻。高行天,我們已經好久沒有新的成員了。”
煉就是去掉雜質,現出真身。蟻窩試煉即是殺戮戰場。一次儀式煉出一隻加入的螞蟻。
陸無歸面現難色,猶疑道:“蟻王,最近三批試煉者都是八十一人亡盡,以高兄的身手也要參加試煉嗎?試煉可有更改的餘地?小六以為,八十一人的大試煉實在過於嚴苛了一點。”
屈灑無情道:“立下的規矩斷無更改的餘地,試煉照常開始,事不宜遲。”
陸無歸道:“那金公子如何處置,難道也參加試煉嗎?”
屈灑道:“金寒窗是我們的貴賓,不算入窩的試煉者。格外收容不算破例。”
水聲滴答,陸無歸不再進言。
屈灑走到石室南牆,用手在牆上一拍,“扎拉”的響動,石壁出現了一道石門。屈灑頭也不回的道:“躡兒,人交給你了。小六,我們走吧,還有事要你辦。”
陸無歸道聲:“保重。”然而他欲走還留,凝重的看著高行天,嘆了一口氣道:“哎,叫你出門不帶刀。”話語間跟著屈灑入了石門。
室內只剩下高行天和叫那名“躡兒”的女人。
女人沒有走,因為她才是今晚真正的主人。
她是“試煉”的組織者、監督者、執法者。加入“試煉”需要屈灑的首肯,但是在試煉中存活下來並取得新蟻的資格則需要她的點頭。
女人又開始吃肉,抓持著骨肉的纖細手腕和恐怖食量簡直不成正比。女人所穿的裙子高高叉開,露出一雙修長大腿,慵懶伸展,膚色欺霜賽雪。女人十根指甲塗著紫,唇也是紫的。
倍添神秘的紫色。
女人的美麗、慵懶、神秘乃至她的原始野性都把觀者引向最本能的慾望,她的存在就是一種蠱惑。女人玉指正撕下一小條肉絲,她吐出了香舌,第一次準備文雅一點的吞嚥,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你叫躡兒?試煉何時開始?”
看著女人的吃相,高行天只覺腹中又飢餓起來,而且看了半天不僅僅被勾起了食慾而已,他必須清楚接下來會被安排做什麼。
女人輕籲一口氣,伸出玉指一勾。
高行天唯有順著她的意願。兩人之間隔著不到三丈,高行天身形晃動,不到三步就跨了過去。
女人將手上的肉絲向前一送,道:“喏,吃了它。”她的聲音很冷淡強硬,完全不似體態的妖嬈,一句嗟來之食竟被她說得不能拒絕,但也叫人充滿了逆向征服的慾望。
肉還帶著熱氣,懸在女人的指尖,看上去像是一滴誘人的蜜糖。
會有毒嗎?
這是高行天作為殺手的第一本能。
不過第二刻,高行天就伸出了手,準確的說他是出了手,高行天手勢如刀,取肉的一探如同拔刀一斬,取下了肉絲。
女人懶散的靠在椅子上。堅硬的石椅沒有讓她柔軟的腰肢感到不適,坐姿很舒適,彷彿無論什麼樣的椅子只要她坐,都是量身打造一般。
高行天把肉絲塞到嘴裡,沒有立刻下嚥,透過舌尖味蕾的接觸他已經知道這並不是普通的肉,於是問道:“八十一人選一,規則?”
“規則?沒有規則,剩下一個就可以了,陸無歸沒有告訴你嗎?”
高行天終吞下肉絲,再問:“你是誰?”
女人抿唇道:“你現在沒資格問這個問題。你只需要聽話,聽著,大試煉的舉行,需要八十一人,你很幸運,你是第八十一個。你來了,試煉也就開始了。你記好兩件事情,第一,待會只能剩下一個人,第二……”
高行天此時忽覺一陣眩暈,肉內果然摻了東西,倒下前,他聽著女人幽幽的道:“在空中時不能動手,因為不公平……”
女人的紫唇還在言語,只是接下來的話高行天已經聽不到了。
醒來,人已吊在半空。
高行天雙手被縛,一根粗繩正將他緩緩下放。環顧四周,除了環繞石壁兩匝多達百盞的巨大油燈,半空中都是密麻麻的人。
眾人一同降下。
吊在半空的人們有的還在沉睡,有的正驚疑不定,有的則露出了獰笑,還有的卻面無表情,但是沒有任何人言語,氣氛靜隘而肅穆。
亮如白晝的石室看不出即將進行殘殺的跡象,倒是更像是大赦天下囚徒。
這就是試煉?
這些就是參加試煉的人?
高行天仰望頭頂,視線被巨大的石蓋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