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彈,江魚已經縱身進了雨幕中,悠悠的聲音隨著大風大雨飄了進來:“嘿,給二將軍說,若是一個月後魚爺我還沒有回去長安,就把撫卹金送給我大哥罷,俺姑姑也就是他二孃,就要他好好的奉養啦。他奶奶的!”
山洞裡突然一片死一樣的寂靜,良久,安祿山才喃喃自語道:“江兄弟,若非我安祿山的武功太差,也是想要陪你去引開追兵的。他奶奶的,這就是夠義氣啊。”安史二人相對望了一眼,同時無奈的搖搖頭,他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就以他們二三流的身手,跟過去又能幫什麼?多送一條人命不成?風青青等幾個花營的班頭已經是氣得瘋狂嚎叫一聲,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砸得拳頭皮開肉綻,卻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他們心裡都是一陣的無奈、憤怒甚至是委屈――不就是來抓一夥兇悍的馬賊麼?怎麼會突然演變成如今這樣?
江魚在雨幕中急穿行,同時他的靈識已經飄散出去,招來四周天地之力,自己屬下一干人留下的那點痕跡儘可能的掩蓋了過去。而他自己,則是胡亂的在泥地裡踏了幾腳,留下了幾個模糊不清又隔著遠遠的腳印,稍微修飾了一下,就製作出了一種一夥數目不少的人剛剛倉皇經過,清理過痕跡卻還沒有被雨水洗刷掉的印象。
這模糊不清的痕跡,將天欲宮的一行人朝著西北方向引了過去。江魚不敢施展自己的度離開天欲宮的人太遠,若是古勒一不小心沒追上自己,他們在這一片山區仔細的搜尋,很可能就能找到風青青等一干屬下,以天欲宮如今這一批妖人的實力,幾隻金屍可以在眨眼的功夫內屠殺掉所有的人。江魚更是不敢離得太近,若是天欲宮主現自己只是一個人,她只要派出三五個人去附近搜查,風青青他們也是一個死字。
耗費了好大的心力,又拖延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江魚終於順利的將一干追兵引到了數百里外的深山中。一路上,他很有閒情逸致的佈置了數十個陰險歹毒的陷阱,折騰得天欲宮一干人狼狽不堪。但是他的好運終於也結束了,雨雲飄散,大雨不再,明晃晃的日頭照耀在這一片不知名的山區中,天欲宮追兵前進的度,突然加快了三倍不止。
早就和受傷的火靈蛇重新匯合的江魚,眼看著天欲宮的人不再可能對風青青他們造成任何威脅,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抬頭看著天空高懸的太陽,江魚悠悠的嘆息了一聲:“前天給他們說的那幾句話,很讓他們感動罷?呵呵呵呵呵呵,當面打我江魚自然不是那群邪氣傢伙的對手,可是要說在山林中逃命,誰能追上魚爺我啊?”
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還遠在數里外的天欲宮一干人,江魚突然提起了聲音大聲喊道:“諸位江湖同道,不用送啦,魚爺我走啦~~~”悠揚的迴音在山嶺中迴盪,江魚狂笑道:“魚爺我的兄弟早就逃走啦,魚爺我引著你們在山裡打轉玩哩!不要送啦,這份情誼,老子心領啦,以後一定會重重的報答你們的!”
喊了幾句話,看到那天欲宮的一行人突然加快了腳步,江魚忍不住狂笑道:“天欲宮主,殺了古勒這個廢物罷,他還號稱縱橫突厥?他都追不上魚爺我,他憑什麼縱橫大草原啊?突厥無人了麼?”遠處傳來古勒一聲憤怒的咆哮,隨後是他吃痛的慘叫和哀求,緊接著就看到天欲宮一行人中,一條白色的身影以比身邊眾人快了近十倍的度激射而來,那風馳電掣般的高,甚至都能比上江魚的狂奔。
江魚嚇了一跳,驚呼道:“哪裡來的這種怪物?”眼看著那白影瞬息間就逼近了數里,眼看著就要到了自己立足的山頭下,江魚怪叫一聲,轉身拔腳就走。他氣惱的抽了自己一耳光,罵道:“叫你獻,叫你招搖,他奶奶的引出了這怪物,豈不是要了我的命麼?還是大哥說得對,扮豬吃老虎悶聲大財才是正經,剛才我偷偷溜走不是乾脆?何必顯擺啊?”
追出來的白衣人正是天欲宮主,此刻雨後初晴,山裡空氣本就清澄,更加陽光燦爛,視野極佳。若是目力好的人,在十幾裡外就能盯住一個人的身影。江魚不該在那山頭上露出身體來,一番大叫雖然是過癮,的確是氣得天欲宮主半死,但是也將江魚暴露了出來。天欲宮主施展全身的本領單身一人追向江魚,誓必要斬殺他方才甘心。
此刻不像前幾日大雨傾盆時方便藏匿,如今天氣晴朗,山林中的一點兒動靜,都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饒是江魚已經施展望月秘收斂了全部氣息,但是天欲宮主就緊跟在他身後不到百丈的地方,饒是他專門找那茂密的山林亂竄,卻哪裡拋得開天欲宮主的追殺?天欲宮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江魚的身形,雖然心中也在詫異為甚自己的靈識一點都抓不到江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