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話,徑直提起筆,在紙上寫道:“拿起!”
江語晨盯著那‘拿起’二字沉吟半天,卻是也寫下二字“放下”!
良久,江語晨良久地盯著那四個字,兩眼中猶如深山裡一汪最老的泉眼,慢慢地溢位無數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玉般的臉頰,齊齊地跌落到石桌上的酒杯中。
陳伯當坐在江語晨對面的石桌上,雙手抱禮於胸前,握著一把拂塵,一揮拂塵,說道:“江姑娘,其實你要的並不多!”
江語晨微微一搖頭,淚珠便被她摔落下來,淚眼婆娑地在紙上顫巍巍地寫道:“卻永遠也得不到。我,便是不配他的!”
陳伯當搖搖頭,懸空盤膝坐下,也不說話,好似老翁入定一般閉目養神起來。他何嘗不知,像江語晨這種天地少有的奇女子,若是要找一個人疼愛,那是俯仰皆是。但若是要找一個能接受她身上這忘情咒之人,卻是極少。即便有,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貪戀佳人罷了,哪來真愛。何況,即便有人能對她付出真愛,但首先將自己的心鎖起來的卻是她自己。而千百年來,江語晨唯一開啟過心扉的時候,就是遇到自己座下那小七之時。他不由心裡暗道:也許,只有註定的錯過才不是過錯。否則,即便二人相見相知,怕是為日後留下更多苦難。今日有喜,明日便是憂。今日若是憂,卻不知來日是何。
江語晨低著頭,任臉上流淚滿面,她在苦苦地盼著,盼著那人回來。或許,只為了這最後一面,最後的一次相視。乘著自己還沒有受劫輪迴之時,自己還記得,愛的是他。
太陽依舊漸漸落山,接天台依舊沒有動靜,一個懸空盤膝而坐、閉目養神的道人,一個不停地流著淚,那酒杯裡已經裝了小半杯……
天色漸漸地晚了,太陰出凡塵,卻是夜晚的時候了。江語晨望著那皎潔的月光,卻依舊流著淚,或許,這是這一世的二十載之輪迴,見到的最後一次月亮了……
有月,卻無他。
……
“砰!”
一聲巨響,李靈犀轟然被一道從天而落的神雷撞了出去。那青松劍訣第四式,極為耗費真元。當時他為了一劍傷敵,卻是拼著耗費絕大多數真元,給那巨霄來了一次致命之擊。
在雙方修為差不多的情況下,李靈犀憑著青松劍訣第四式地出人意料的強勢,照說便是毀了巨霄也是可能。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漫天的劍光停下來的時候,地上那個巨大的坑裡,卻依舊站著一個人,這人便是那剛才本該被青松劍訣第四式重創的巨霄。此時的他,卻懷裡抱著一面神霄鏡,滿臉血痕猙獰無比地站在那裡。這廝居然靠著神霄鏡的保護,擋下了幾道致命的劍光,從而不過是受損,也未曾傷殘。
李靈犀本來不過是化神後期的修為,和這二人單打獨鬥,當然能靠著青松劍訣第三式打個平手,瞅著空子來個第四式,廢了他們也不是不可能。但兩個修為和他一般,又是擅長以攻擊出名的神霄雷訣,這就讓人頭痛了。
“神霄雷訣,第三重,雷動!”
幾乎被李靈犀那一下詭異無比的劍招給打瘋了的巨霄,想也沒想,雙手虛空一抓,身上衣衫寸寸斷裂,露出一個白乎乎的裸體來,然後全身雷光暴閃,瞬間就撞向李靈犀。不出意外,李靈犀當場被撞飛出去,還沒回過神來,又被兩道從天而降的神霄雷給打的口吐鮮血。
“居然還沒死,給我打,給我往死裡打!”巨霄怒吼著讓古劍楠不要留手,古劍楠這種小心翼翼的人從來都有個做人原則,如果不能殺死人,那就留幾手日後好見面;如果要殺掉,那才是全力殺人。古劍楠也不再多想了,每次兩道神霄雷,不停地朝著李靈犀砸去。
李靈犀痛的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也許自己還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雖然罡風中的痛苦比這種感覺更強烈,但那時自然之威。而現在自己卻是被人毆打,那種感覺差了十萬八千里。畢竟是對方多了一個人,又是擅長雷訣的門派弟子,而且剛才暴擊之下居然沒有傷殘了那廝,多種因素讓李靈犀一時間居然被打的全身帶血成了個血人。
幸好靈犀劍帶著他上下翻滾,躲過了不少致命傷,又有布衣神功在身上,李靈犀倒也沒有被打死。
“哈哈哈……清源派,就是這般該打,該打!”巨霄聲嘶力竭地吼著,見那靈犀劍居然自動護主,出於一種近乎變態的心理,他難以忍受自己看上的法寶幫著任何人對付自己。
巨霄見李靈犀躲來躲去,雖然成了個血人,但也未曾丟了性命,不禁大怒。三人打打逃逃,離清源派不過三四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