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運起功力,但隨之便覺真氣轉動的不甚流暢,有些不舒服。
“哥哥教我的,一定是世上最厲害的功夫,可惜我太笨了,理解不了,算了,還是先練練爺爺教的內功吧。”曲非煙隨即改為修習自幼習練的那路內功,雖然她練的尚不完善,不能以之教授他人,但至少她自己是一兩年前便已練的很熟的了。
可是這麼一練,還是覺得內息不暢,調動不靈,她年紀雖幼,內家功夫的常識卻不缺乏,知道內功不像外功那般,一個人苦練外功,常會有吃苦吃痛的時候,但內功修行若是有一點點覺得不適,便不是善事。
曲非煙年紀雖小,人卻聰明靈活,從無死板的堅持,想了一想,覺得似乎她現在這種武學中傳統的正襟危坐的坐姿,讓她不舒服。既然想到這點,便放開身子,找到屋子裡的一個角落,隨隨便便的坐到地上,斜靠在牆角,仍然開始修習自家的內功,卻立時覺得舒服的多了,功力也順暢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可是我自己從小練熟的功夫啊,為什麼會這樣的?曲非煙只覺甚是不解,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沒問題了,她便這麼練了下去。
這問題她確實想不明白,世上也沒一個人明白,包括林平之也不明白。甚至就是一直在俯瞰著世界的那一位,那個無時無刻的關注著自己的實驗品的武俠上帝,此時都尚還在忙著分析,解碼著林平之所創武學的資料呢。
因為林平之所教她的,乃是世上最隨心所欲,靈活自如的內家功夫,這卻與世上所有的內功都有所不同,他這門功夫的主旨便在於放縱,隨心,拋開規則與禁忌。
世上各種內家修行,都有著嚴謹的修行姿勢,雖然不一定是傳統打坐,有不少種類的內家功夫,都有著某種,某些特異的修習姿態,但所有那些,仍然是嚴格的規範,仍然是某種固定姿態不能輕動的,而林平之所教的內功,最大的禁忌就是,絕不可死守規範。
雖然曲非煙功夫只學了一天,也尚遠未入門,卻已開始得了這種修行之道的特徵,哪怕她練的是自己本來的功夫,也已流入了這條路徑上,只要她的修行中講究傳統習慣的姿勢,規則,那便自然而然的要出問題,要走火入魔。
倘若她堅決保持著用傳統,規範的修習姿勢,強練下去的話,只怕要不了多久,後果就會不堪設想了。現在這樣練起來是又舒服了一些,可修習了一會兒,她又開始研究什麼樣的姿態是正確的。
“噢,我這麼斜坐著,以這個姿態靠著牆角,雙腿曲到這個角度,一隻手擺在地上,另一隻手斜搭在大腿上。。。。。。這樣大概是比較正確的。”曲非煙喃喃自語著,可隨即便覺氣息又滯,趕緊停下,坐到了屋中的一張椅子裡,再開始修習,忽然又覺沒事了。
習練武功之人,總是自然而然的要研究什麼樣是正確的,什麼樣是最好的這一類的問題,何況曲非煙這個好奇心強烈的女孩,總是忍不住要研究什麼樣的修行姿態更合適。
可是每一到這樣想時,便覺哪裡會出問題,她連換了幾種姿勢,卻越來越來發現,隨隨便便的坐著躺著,其實怎麼都能練,就是不能著念,再想一想,又坐回到了床上,像開始時一樣,正襟危坐,盤起雙腿,雙手虛抱成球,含胸拔背,虛領頂勁,整個身形,正是最標準的修行打坐姿態,也是她先前出問題的姿態。
但這一下也照樣修行,並不出任何問題,忽然間曲非煙已悟道:“其實並不是什麼樣的姿態是正確的,而是你心裡不能追求姿態正確,只要你想著‘我這樣的姿勢是不是正確’,這就開始不正確了,就會出事的。”
確實的,所有武林中人每次修習內功,必經的步驟,一開始便是擺好什麼樣的姿態,這個過程中當然就要想著身體手腳的位置如何如何正確等等;曲非煙當然也不例外,而她一開始想,立時便犯了林平之所教功夫的大忌。
正確與否,純乎一心,只要心中開始追求正確,便是錯誤,這便是林平之所教的內功,連曲非煙自己以前的功夫,也已處於這種影響的控制之下了。
“唉,非非真是個笨丫頭,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到現在才明白過來。”曲非煙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可她並不知道,處在她這種情況下,世上怕沒有幾個人能悟的通這麼奇特的事情,不夠聰明,不是真正絕頂聰明的人當然不行,可就算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也難免執著於一念,然後便迷失於這一念,到死也明白不過來,只有她才有這麼靈活,能解決這個問題。
到這時她也沒搞清楚,林平之所以沒有教她關於這方面的事情,是因為林平之自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