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會很欣賞林平之的行動,但別人既是好意思,也不好再那般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架勢,只是心中總是難免有些戒心的。
“呂兄可是疑心在下為何要如此說話,這個也不怕告訴你,左盟主神通廣大,有時確實是不得不小心一些,這個還請呂兄見諒。”
之後略微交談幾句,嶽不群說話時對他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物卻這般客氣,兩個人的距離不知不覺間便接近了,田伯光忍不住道:“在下蒙嶽掌門如此敬重,好生感激,只是。。。。。。”
“只是你已易容改扮,姓名也是假的,是不是?其實我早已知道了。”嶽不群笑道:“那又有何妨,在左盟主威勢之下,怕連累到家人與門派,又有何可恥呢。”
田伯光只驚的一身冷汗,原來這個他也知道了,是林平之的易容術不夠高明,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呂兄勿疑,其實只是因為你二人曾與小徒等吃過一頓飯,你吃飯時總是很怕被菜湯茶水之類沾到臉上,我聽說之後,就有些猜到你是易容了,既是易容,想來名字也不會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易容改扮者是很容易出破綻,尤其是這易容者不是本人的時候。
“不怕告訴你,我本已猜過你二人的身份,你既是易容,我原想會不會就是五嶽劍派中人,可又覺不像,你當然不是嵩山派的,也不是我華山派中人,恆山派都是尼姑,那也不會是,也就只有泰山派,或就是劉正風同門。但這兩派雖不似本門那般衰微,也不算十分興旺,成名的高手我個個知道,沒一個會是你,若是什麼新生高手,我實不信他們能教的出你這般高明的輕功。”
這話卻讓田伯光更是驚疑,這才想起,其實林平之讓他易容改扮在此,他本就該掩飾點輕功的,要知道武林成名人物中,輕功能勝過他的,已是屈指可數,其中獨來獨往的獨行俠,更是幾乎沒有,只要多用點心,就有可能猜到是他了。
但嶽不群似乎並沒有多想,只是隨口道:“若是別派中人,卻能為我五嶽劍派之事這般盡心盡力,更是讓人感佩無已,想左盟主近年來愈加猖狂,竟漸漸有了想要兼併五嶽之意,我華山派勢微,恐怕難與抵敵,今日卻有二位英雄,不計代價來相助我等,嶽某人先行謝過了。”
這話卻不正說到了田伯光心裡,便難免要有了些暖意,雖然之前曾聽林平之談及,說此人陰險毒辣,不是個好人,但當面見到,卻有如沐春風之感,若是少不經事之人,怕已要將己方所有的秘密和盤托出了,總算田伯光年紀雖不很大,卻是多年在兇險中度過的人,天然的戒心極重,說話時只要別人不知道的事,本能的便會保密了。
這一次卻交談甚歡,又敘了幾句,嶽不群卻又與其他人交談去了,卻見他身份雖高,說話時並無什麼傲慢之處,無論是無名之輩,還是什麼武林中名聲不好的人,都一樣的有說有笑,田伯光見此,更是敬佩他的為人,卻實不知林平之對他的評價是怎麼回事。
時近正午,各路豪客早已雲集而來,知名的人物有丐幫幫主解風,鄭州**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陝南判官筆高手聞先生,還有昨天曾經答允了林平之幫忙的鐵老老,
若干間宅院,早已擠滿了各路武林中人,裡裡外外,怕不有兩三千人,尋常武林人物洗手,卻哪裡會有這般熱鬧,這可是劉正風費盡了心思才召來了這麼多武林人物,一時間各種山珍海味,奇珍異果,那真是玉碟層層堆異果。簋盛奇品,滿擺著海饈山珍;杯泛流霞,盡斟著瓊漿玉液。珍饈百味出天廚,美祿千鍾來異域。
今天前來此地的武人,其實謹守禮儀的大派中人雖然不少,可劉正風濫發柬子之下,更多的倒是些雞鳴狗盜之輩,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小偷小強盜之類的,都不夠格算是武林中人,只不過碰巧來此蹭些好飯罷了。
一時間卻是一陣陣胡吃海喝,猜拳行令,吵鬧叫嚷之聲,卻叫定逸,聞先生之類的人看著有些不耐。
時間一瞬一瞬過去,劉正風,曲洋諸人,卻個個都緊張之極,實不知林平之在作何打算,但漸漸的時辰已到了劉正風原定要宣佈金盆洗手,退出武林的時間了,可他原訂的聖旨卻沒有見到蹤影,本來是打算接過任他為參將的聖旨之後再宣佈的。
可是記得林平之在之前吩咐的卻是無論發生什麼意外,都要準時洗手,絕不能耽擱,這時他也只能事事聽林平之安排了。
劉正風便穿著一件早已準備好的華麗長袍,慢慢從內堂踱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集中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