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遠之的話讓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傻傻地看著他，而他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出去談。

我輕手輕腳地站起身跟著他走了出去，他帶我來到了隔壁的包廂，隨後輕聲道：“你難道從來沒感覺到，她有哪裡不對勁嗎？”

我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搖頭道：“我從未覺得她有哪兒不對勁，感覺她跟活人沒什麼區別。”

“我再說一次，她出去喝酒的時候，你有沒有跟她出去過？”牧遠之問道。

我誠實道：“從來沒有過，我不喜歡窺視別人的私生活。”

牧遠之嘆氣道：“但凡你只要有一次跟她出去，就會發現她根本沒去酒吧，而是會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喝酒，直到天亮才回來。”

我疑惑道：“從來沒去酒吧？可她明明總在酒吧……”

“那不是她。”

牧遠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在十五年前，月牙門做了一個大膽的實驗，他們希望能研究出一種可以修煉的傀儡。唔……你應該知道，傀儡是沒有思想的。”

“這個我是知道，所以我現在覺得很疑惑……”我好奇道，“傀儡怎麼修煉呢？”

牧遠之說道：“所以他們開始了一種慘無人道的研究，那就是捉來一堆童男童女，然後往這些孩子們的身上注入蠱毒。中了蠱毒的人，會非常聽他們的命令，基本上這些人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蠱毒？我對這個不瞭解。”

“下九流的東西，你也不用去了解。我從不認為下蠱是什麼光明的事兒，做人就該坦坦蕩蕩，而不是躲起來研究那些歪門邪道。”

“照師傅你這說話，師姐是那些童男童女的其中一個？”

“對……”

牧遠之嘆氣道：“那個蠱的名字，叫做通心蠱，它可以讓擁有這些蠱毒的人連通思想。簡單來說，你要是擁有我的記憶，是不是會短時間變強？”

我連忙點頭道：“那是肯定的！”

“月牙門研究這個通心蠱，就是想讓一批試驗品同時分享記憶。這樣只要有一方突破，其他人也會突破，這代表著那些人從此都要分享人生，沒有任何**可言……”牧遠之沉聲道，“瀟瀟因為長得美麗，被分到了魅魔一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魅魔鬼奴，為的就是犧牲美色，給月牙門帶來無數好處。你說說看，如果你有一群完全聽你話的美女，那你會怎麼做？”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從一個惡人的角度去考慮，我會讓這些美女潛伏在各個門派高層的身邊，這樣可以最快獲取情報。”

牧遠之點頭道：“對，月牙門為了讓自己發展壯大，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我當年跟瀟瀟相遇，就發現她不對勁。那時候我去月牙門交流切磋，他們將瀟瀟送進我的房間，我不敢相信，那時候瀟瀟還只有那麼小，他們就做得出這種事。於是我帶她離開了月牙門，同時還消滅了她體內的蠱，從此讓她跟隨著我，只可惜……”

我問道：“可惜什麼？”

牧遠之嘆氣道：“可惜我當初的本領不高，沒法完全去除通心蠱，只能做到讓他們感受不到瀟瀟的記憶。可是啊，瀟瀟同時還感受著其他夥伴的記憶，這些年來，那些夥伴們的記憶都進入了她的大腦，讓她的精神承受不住。”

我吞了口唾沫，喃喃道：“莫非她……”

“對，她瘋了。”

“她把那些夥伴的記憶，都當成了自己的記憶？”

“是的，這也是她為了逃避現實而得的病。她體內的蠱毒我早已完全去除，可她大腦的病我卻沒法根治。在瀟瀟的心裡，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可她卻並不知道，那些都是當年魅魔一組其他夥伴們的記憶。這個病讓她的大腦越來越嚴重，哪怕現在沒有了蠱毒，她的大腦裡還是有這些幻想。”

我聽得緊緊握住了拳頭，咬牙道：“所以你滅了月牙門？”

牧遠之點頭道：“我滅月牙門還有其他理由，但這也是理由之一。”

“怎麼會這樣……”我喃喃道，“你讓我怎麼跟她說？你要我去告訴她，說她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你覺得她能接受？”

牧遠之輕聲道：“她肯定接受不了，那段記憶是決不能讓她回想起來的。”

“那我該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總之在她的病情好轉之前，不要告訴她真相。我這次的離開，對她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聽說她現在很少夜裡外出了？”

“嗯，她說你走了，她要扛起這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