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牧遠之話音落下的時候，劇烈的疼痛讓我差點昏死過去。

我驚慌地想要捂住自己的傷口，但我的雙手已經掉在了地上，又讓我怎麼去捂住？

林瀟瀟的笑容漸漸凝固，她睜大眼睛，看著牧遠之出現在我身旁。

沉默。

猶如死亡一般寂靜的氣氛。

“牧遠之……”林瀟瀟捂住嘴，她急促地回過頭，當看見地上的那兩隻手後，她身體發抖，喃喃道，“你怎麼在……你瘋了？”

牧遠之冷聲道：“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他的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我不知道他是憑藉什麼瞬間砍斷我的手。

我看著牧遠之臉上的冷意，此時我的內心只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他明明說自己走了的……

原來他是暗中監視我……

我從來沒感覺到死亡距離我這麼接近，哪怕我經歷過這麼多次生死危機，也不如牧遠之的眼神那樣，帶著死神的氣息。

“我給過你機會，只是你沒有珍惜……”牧遠之冰冷道，“我也告訴過你，我不是在開玩笑，不是在嚇唬你。”

我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將身體往後退。

咖啡廳裡的客人們都是看得呆了眼，在短暫的吃驚過後，那咖啡廳的店員連忙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在極意門行兇！”

牧遠之甚至沒看他一眼，淡然道：“我說過，我還要廢你的修為。”

“不要！”

林瀟瀟頓時急壞了，她連忙撲到我的身邊，焦急道：“牧遠之！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你憑什麼傷害他，你憑什麼這樣對他！”

“我與他說過，若是敢腳踩兩隻船，就會遭到我的懲罰。”

“你都知道了是吧？”

“對。”

“我他孃的是他情人，又不是他女朋友！”

林瀟瀟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她一個勁地用身體護著我，甚至還想去握住匕首，哆哆嗦嗦道：“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傷害他，我永遠不會給你傷害他的機會。周良，你快跑，以我的實力，應該能擋住他一會兒。”

牧遠之看著林瀟瀟，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會變成如今這樣，都是你的錯。”

林瀟瀟抓住匕首，艱難地舉了起來。

“還記得麼，他曾經像張白紙，也是讓我能感到一些驕傲的弟子……”牧遠之輕聲道，“瀟瀟，你改變了他。你總是不知道保持距離，強行將一張白紙染黑。你可知道，學壞三天，學好三年。他曾經是個好人，卻被你帶到了如今這步。林瀟瀟，是你親手毀了他。”

林瀟瀟緊咬著牙，低吼道：“那你也應該懲罰我，為何要懲罰他！”

牧遠之頓了頓，嘆氣道：“你知道的，我不會那樣對你。”

“所以你就捨得這樣對他麼……”林瀟瀟氣得渾身發抖，“我知道是我帶壞了他，可是我喜歡他，我只要有他在身邊就夠了。牧遠之，你他媽是我師傅，你不是我爹，我不要什麼事情都給你管！你也沒資格管！”

牧遠之冷聲道：“你還不懂事。”

此時此刻，林瀟瀟的語氣已經有些哭腔：“我已經很懂了！你不能什麼時候都管著我，該做什麼是我自己的自由！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威脅我的男人，還砍斷了他的雙手，你算什麼師傅！”

牧遠之不再說話，他選擇了沉默，用凌厲的眼光看著我。

現在的我，滿腦子都是崩潰與絕望。

我的手沒了……怎麼辦……

我的修為沒了……怎麼辦……

最讓我詫異的是，我竟然沒有哭，而是一直在恐懼。

我恐懼牧遠之，恐懼未來，恐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忽然，牧遠之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本想廢掉你的修為，但她既然為你求情，那倒也罷。只是從今日起，你已被我逐出師門。周良，你記住了，今日她護著你，是因為她愛你。一旦某日她不再護你，我便取你性命。”

我想要說話，但喉嚨彷彿被什麼給堵住了，只能無語凝噎。

牧遠之說完之後，就轉身離去，輕聲道：“你再修煉十年，也許真能擋我一秒。”

林瀟瀟猶如失去所有力氣，一下子軟軟地靠在了我身上。

我的內心充滿了苦澀，看著這樣虛弱和驚恐的林瀟瀟，不由得慚愧與自責。

我……我都在幹什麼啊……

明明師姐對我這麼好，我還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