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殺的氣氛彷彿在一瞬間就煙消雲散，那些原本攻擊我們的人，竟然紛紛開始退場。

我有點擔憂地盯著這些人，生怕他們突然發動攻擊。

果不其然，有兩個人朝著我這邊走來了，我連忙握緊了長刀，卻把他們弄得一愣。

林瀟瀟開口說話了：“周良你讓開，他們是要把屍體帶回去，將現場處理乾淨。”

我恍然大悟，連忙躲到了林瀟瀟的身旁，傻傻地問道：“這把刀要還給他們嗎？”

“不用，這是你的戰利品……”林瀟瀟說道，“李逵是你殺的，所以你有權利拿走他的道器，這就是道士的規矩。戰鬥過後清理現場，頭領死了立即休戰，這些都是道士的規矩。”

我聽得有點疑惑，怎麼這道士之間發生戰鬥，還有規矩可以束縛？

這裡這麼多人，只要他們一起上，明明可以將我們都幹掉。

不過這把刀看著還挺好看的，正好我手上也沒武器，整天赤手空拳，也難免缺乏安全感。現在可好，相當於白白得了一個寶貝，而且似乎還是個挺厲害的東西。

林瀟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輕聲跟我說道：“頭領已死，這些人就算打下去也沒意義。因為這裡不是每個人都跟李逵有師兄弟關係，他們或是為了金錢，或是為了情面被李逵找來，現在李逵都死了，他們也沒有必要繼續戰鬥。”

我也算是明白了，本來我還以為這些人都是周大公的徒孫，想不到其中很多人是李逵自己找來的。

想想也是，如果這些人全都是周大公的徒孫，那豈不是李逵主動告訴自己的師兄弟們，說自己被林瀟瀟一介女流給教訓了，請他們過來幫忙出氣嗎？對於李逵來說，那才是丟人丟大了。

我看著這些人紛紛離去，心裡的難受一時半會兒還是揮之不去。

此時林瀟瀟拍了拍我的肩膀，溫柔地說道：“你很棒，這是你的第一次戰鬥，但你做得非常出彩。”

我心裡本來就難受，她這麼一拍我的肩膀，我終於忍受不住，直接嗚哇一下，將胃裡的苦水都吐了出來。

林瀟瀟並沒有表現出嫌棄的樣子，她拍著我的背，輕聲說道：“吐吧，吐過就好了。我第一次殺人也是這樣，可惜師傅從不會安慰人。”

“對不起……”我擦了擦嘴，虛弱地說道，“不小心弄髒你衣服了。”

她搖頭說道：“沒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走吧，我們不能在這兒待太久，回去包紮一下。”

我小聲說了句好，而她收起匕首，帶著我離開了這條街。我本來以為我們要去醫院，但她卻是去藥店買了個醫療箱，帶我回家包紮。

林瀟瀟包紮的動作很熟練，簡直比醫院裡的護士還要熟練。她給自己清洗好傷口，又塗好了藥，就幫我包紮手。

我好奇道：“師姐，你經常受傷嗎？”

“以前剛拜師的時候，當時師傅在這一片沒什麼地位，很多人不服氣……”林瀟瀟輕聲道，“那時候不是別人打我們，就是我們主動去打別人，受傷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了。”

我疑惑道：“為什麼要打呢？”

“搶生意。”

“這一行也要搶生意嗎？”

“一個委託幾萬塊，為什麼不搶……”林瀟瀟苦笑道，“錢這東西，連和尚都能汙染，更何況道士？什麼清心寡慾，有錢才是王道。想要掙錢，就要流血，反正無論是委託還是搶生意，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做。”

我聽著她說的話，心裡差不多也可以明白。

林瀟瀟當初是陪牧遠之一起打天下的，從什麼都沒有打到現在，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走到了什麼樣的高度，但從林瀟瀟開的車差不多就能看出來，一定是走了很遠很遠的一段路。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喝酒嗎？”林瀟瀟忽然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因為啊，做這一行風險太大，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她輕輕地說道，“我覺得人生苦短，要好好地享受才行。你想啊，要是某天我運氣不好掛了，到時候才遺憾沒玩夠的話，豈不是虧大了嗎？”

她雖然說的是很輕鬆的話，但我卻笑不出來。

因為我也察覺到了，這一行還真如林瀟瀟說的那樣，說不定哪天就永遠離開了。

“現在古玩街也不讓我們開業，我們該怎麼辦？”我小聲問道。

此時林瀟瀟已經幫我包紮好了手臂：“先把你的事情處理好吧，師傅說你要有陰元才能活下去，他們不讓我們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