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景嶸的語調帶著溫柔笑意,“慕瑾寒那個口是心非的人,其實暗戀你到現在,算下來,有十年了,從他十八歲,到今年,二十八歲。”
楚顏僵住了步子。
愣怔了片刻,她顫顫道:“不可能!”
“知道你不相信,這事兒擱誰身上,也不是能馬上接受的。”
景嶸說過,手在楚顏肩膀上拍了拍,“只可惜,這的確是真的……”
“有件事,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十年前咱南城李老爺子的壽宴邀請了你楚家,慕瑾寒也在。”
楚顏的心突然跳的離譜的劇烈,這件事她怎麼可能沒印象!
“嗯……”
景嶸笑了兩聲,“瑾寒眼光獨到,那年你才十四,他就對你一見鍾情,曾經那哥們兒比現在坦誠,在壽宴結束後,就開始籌備什麼時候向你告白了,不過呢……”
“他那種特早熟的人,覺得你十四太小了,怕嚇著你,就想等著你十六了再說。然後呢,你十六之前,他就經常偷偷的和他曾經的那些高中同學,跑你中學偷看你……”
隨著景嶸的話,有些沉寂在記憶深處的片段猛然浮出水面。
她記得!
記得後來多次和楚檬放學回家,見過有幾個穿著錦城溫莎高中的昂貴制服的男生一直盯著她們看,可當時她從沒往自己身上想,她一直覺得那些人是看檬檬的!
“還有,你記不記得,你中學那會兒,有幾個追你追的緊的男生,後來都突然莫名其妙轉學了,那都是慕瑾寒乾的。”
“那哥們兒計劃了很精彩的告白計劃,在他20歲以慕氏繼承人的身份,準備直接一次就把你追到手,甚至都把你未來去哪兒上大學,多久結婚都給幻想好了……”
“可誰知道造化弄人,他還沒來得及向你表白,你被送聿兒那兒了……聿兒的病情,又是他心頭拔不掉的一根刺,阿顏……這十年,他過的特別辛苦……”
“你也別怨他曾經對你態度冷漠,他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你,這個夏天,他和你發生這一切,就是他自己繃不住了,這不是能控制的事兒,不是?”
楚顏聽著景嶸一股腦的說著,她說不上自己的心情,就是覺得心跳的飛快,快到呼吸急促。
“這次籌劃假的婚禮,他知道對不起你,但他有他立場上必須考慮的東西,他和你在一起後,有多彆扭多傲嬌啊,其實就有多怕你不是真的喜歡他……”
“他從喜歡上你後,就沒和女孩子相處過,其實人可單純了……”
楚顏還是第一次聽人用單純形容慕瑾寒。
可就是景嶸這麼一堆話裡,什麼喜歡她十年,什麼暗戀都讓她沒多大的反應,就是那“單純”的詞語,翻起情感的波瀾。
景嶸又說:“他到重傷之前,都還以為你和瑾聿和好了,如果他能知道你逃了婚,還為他報了仇,甚至還有過小寶寶,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有過小寶寶。
忍著情緒的楚顏忍無可忍。
“表哥……”她突然就失聲哽咽:“如果我能早點知道我懷孕就好了……”
說不定慕瑾寒為了孩子,也不會採取假婚禮的計策。
那他們也不會吵架,也不會有危險,孩子……也不會還未發現,就離開了他們。
可如果人人都能有一個如果,這個世界就不會有諸如許多的遺憾事。
一路上楚顏都在回味景嶸說的話。
帽子遮擋著臉,在旁人看不見的時候,她放肆的悄悄的哭,又放肆的開心的笑。
要有多幸運,才能被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悄悄愛了十年。
可越想這回事,她竟然越後怕。
卑微久了,她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
她不能這麼卑微下去。
她也是很愛他的呀。
她要組織一下等會兒去看他時,想要說的話。
他只是昏迷,思維還在活躍,說不定今天還能醒過來呢。
她要擺著開心臉,指著那個傲嬌鬼說,“哈,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了,以後不準在我面前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戲碼了!”
他要是醒過來,裝糊塗的不想和她好好說話。
她是不是要撒撒嬌?
之前她還沒敢在他面前無理取鬧的任性撒嬌過。
楚顏腦補著一切可以讓他們的世界變的明媚起來的事情,儘可能的去忽略自己身上的傷。
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