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時間,是凌晨的四點鐘,離天明很近,但對於深陷痛苦的人來講,卻太過煎熬。
比如,又對於和望月雅人被迫同處一室的徐微嫿來講,這一天彷彿把她世界裡所有的晴天都剝奪了。
慕家的客房內,從午夜到現在,一直亮著溫柔的鵝黃色的燈光,沒有關掉過。
徐微嫿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坐在室內那隻休閒小沙發腿腳邊的地墊上很久了。
滿是雀斑的臉蛋上,落著兩道衝花了黑色眼線的淚痕,一雙杏眼眼皮的褶皺突出,眸中瞳孔空洞的朝向映著房間陳列的黑漆漆的窗。
足上落了菸灰,旁邊的灰紫色地墊被某隻菸頭,還燙了個明顯的洞。
沙發旁的小方桌上,擺著一份冷的徹底的日式拉麵。
望月雅人就躺在靠近的大床床邊,一隻手臂遮擋著額頭和眼睛看似在睡著,實則卻眯著一隻眼睛,透露著忍無可忍的看著徐微嫿。
男人骨線明顯的脖子仰著,光芒赤裸裸暴露著上面的汗珠。
那些汗水不是運動所致,是因為房間的溫度太過燥熱。
這個男人進屋急促沒有開空調,而如今他也懶的去開,只覺得那個女人散發出的情緒,足夠扛一部分的熱空氣了。
而整個空間裡,安靜的聽不見彼此的呼吸聲。
許久後,徐微嫿打破了這個嚴肅而尷尬的寂靜。
被望月那般強迫和羞辱之後,她不間斷的吸菸,沒有喝一口水,終是嗓子承受不住,她忽然劇烈的乾咳起來。
在室內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時,望月猛地起身,朝她快步走去,伸手一把握住了反應不及還在繼續咳嗽的女人纖細的手臂,粗魯的把她拉起。
徐微嫿不是憑藉自己意願起身,望月拉的有些吃力,身體一個踉蹌失去了平衡,好在他反應過快,人摔在了沙發上,後腦勺磕在了沙發上,因為這個女人一夜沒睡的他,霎時有些懵。
而徐微嫿則是受力摔在了他的身上。
兩個人又成了肌膚貼著肌膚的模樣。
徐微嫿變了神情,眸子裡對望月流露出了幾分恐懼,但很快的她看望月閉著眼睛,她眸間的恐懼轉化成了恨意,並乘其不備,抬起雙手一把扼住瞭望月的脖子。
死死的咬著殷紅還發腫的唇,顫著聲線從喉骨說出三個字:“給我死……”
望月被指甲掐住脖子骨頭的不適感拉回了神,睜開眼睛就是女人彷彿帶著殺氣的紅通通的大眼睛。
那樣恨他又帶著一些楚楚可憐的眸子,讓望月在一瞬間有些愣神,總覺得她這副表情,讓她滿臉髒兮兮的雀斑都變的可愛了。
他後來,的確是對有反抗心,俗話說比較烈性的女人最來感覺,徐微嫿,屬於其中。
他的母親是歐洲人,他從小在西方生活的時間也不短,見過太多滿臉雀斑的白人女孩,他的審美並不侷限。
言而總之,他對於這個本和他沒什麼聯絡的女人,從一開始知道這一號人物後,對她的感覺就是好奇,而非討厭。
即便這女人今天為了一個男人做了蠢事,但也抹不去她的確在楚顏手下,替楚顏做了很精彩的業績,能力是很強的。
思及此時,他垂眸瞧了一眼那雙勒著他,還在顫抖的纖纖玉手。
他一向明白,女人發起狠來是真狠,可徐微嫿這樣的女人,再露出她的狠勁兒,到底這力道是不如男人的。
望月雅人臉上的笑容逐漸邪肆,他一反手,很輕易的就佔了上風,將她牢牢的束縛在了懷中,女人反抗不能,她衝著望月齜牙咧嘴,將咬破的唇流出的血混著口水,吐在瞭望月的脖子上。
望月一怔,卻沒被她這個舉動惹怒,甚至臉上的笑只增不減,並時拖著她往浴室走了去。
看著浴室,徐微嫿臉上的怨恨又變成了恐懼,但她卻依舊一句話沒有說。
徐微嫿清楚,和望月發生那些事後,她再怎麼做,也挽回不了什麼,她現在不論對望月做什麼,只是單純的發洩罷了。
發洩這個來自大洋島國的男人,無畏的為楚顏,讓她嫉妒。
發洩自己為路意守著的最後一方淨土也淪陷,哪怕她又清楚,路意不愛她。
也發洩……
為什麼路意不愛她。
她哪裡不如楚顏了。
手沒有被望月束縛,她又一次抓住機會,雙手繼續掐上了望月的脖子,雙眸直愣愣的與望月對視著,她用出的力道,讓她的手腕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