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過來後,楚顏看到羅密歐的眼睛紅紅的,他揹著一款黑色的雙肩包在前,慕文淵放慢了腳步,走在孩子旁邊,與他同行。
之前見面時,見到她還很親切的孩子,今天看到她小口翕動一句話也沒有講。
楚顏看著也沒去說話,她知道孩子難受。
正廳也就倪藍和卓靈在,夏漾不討厭楚檬,就由默文和楚檬陪著去家裡的遊戲廳玩了。
在楚顏與他們三個往大宅走著時,倪藍和卓靈正在朝他們來。
停機坪與院子的拱橋上,他們遇見了。
四個人裡,羅密歐和慕瑾寒走在中央,楚顏在慕瑾寒邊上,慕文淵在羅密歐邊上。
倪藍在看到羅密歐的那一剎那,眼神裡有了一點點的疑惑。
但她的目光又在羅密歐的臉上掃視了片刻,注意到羅密歐那雙深邃卻帶著斜長輪廓的眼睛時,她往後一個踉蹌,抬手以極為震愕的姿態,遮住了嘴。
卓靈扶住了她。
那種表情像塊石頭,重重的撞在了每個人的心絃上。
羅密歐緊抿著唇,看到倪藍如此,他黑曜石一般漂亮的大眼睛一閉,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隨後她把手放下,看起來疲累很多的目光不斷的在慕瑾寒和慕文淵的身上來回的看著。
拱橋微微的高,風吹來,吹起了倪藍鬢角凌亂的髮絲,其中混雜著幾根銀白。
“媽……”
在慕瑾寒靜靜開了腔時。
倪藍胸腔抖動了下,哭出聲來:“深兒這孩子,怎麼這樣啊……”
看樣子,她是猜到了。
羅密歐聽到爸爸的名字,垂下頭就抽泣的厲害。
一直沉默不語,年過半百的慕文淵,就在此刻突然彎腰,一隻手臂把羅密歐抱在了懷裡。
他瞧著突然就哭的讓人動容的倪藍,過去用另一隻手把她下垂的手牽起,靜靜道:“都當奶奶了,還這樣?”
倪藍抬手在他的身上狠狠捶了上去:“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孩子出生。”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慕文淵看著蒼老了很多歲的倪藍,眸光裡閃過一絲捉摸不住的溼潤,“十年前,你看起來才二十來歲,不適合做奶奶……”
“你太過分了!”
“孩子哭就算了,你做老的,先收收眼淚。”
在慕文淵這麼說了後,楚顏卻注意到,義父手微微鬆了鬆,然後分開倪藍的手,與她十指扣在了一起。
他拉倪藍的那隻手是左手。
因為歲月,慕文淵那雙手不如年輕人的面板緊緻,手背上的脈絡很明顯,而就是這樣難以抵擋歲月的,卻又能看出漂亮弧度的手,無名指上戴上了一枚很簡單……
簡單到沒有一絲紋路的戒指。
看著那一幕,楚顏也悄悄伸出手,又大膽的把慕瑾寒的手,十指相扣。
若歲月苦短,但又漫長,她也要有一天,與他戴著婚戒,還能在歲月的吞噬下,緊緊握著手。
慕瑾寒沒與他們一同進屋,他站在拱橋上看著楚顏,她狐疑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扒開了她的衣服,然後看到了那纏繞到胸部的紗布。
他那雙鳳眸微微斂起,雖然知道他骨子裡是溫柔的,可他每次露出那樣的眼神,她都覺得害怕。
“誰傷的?”他問。
“不知道。”她這麼答。
看著她倔強的小眼神,他抬起沒被她握著的那隻手,在她的腦門上一彈,拉著她往室內走了。
等他們到了正廳時,便見羅密歐正坐在倪藍面前,倪藍的眼淚難以制止,但她又一直盯著羅密歐的那張臉看著。
慕瑾寒看到這情景,先是鬆開楚顏,過去坐在了羅密歐旁邊。
他的大掌握住了孩子很拘謹的小手,探過腦袋看著孩子,唇角揚起溫柔的笑:“Uncle是不是沒騙你,奶奶會很喜歡你。”
羅密歐抿了抿唇。
慕瑾寒輕輕嘆了口氣,他突然抱起孩子,讓孩子坐在他懷裡,在他耳邊輕聲說:“你daddy也從沒騙過你,他答應你會回來,一定會,我們等,嗯?”
孩子抬起袖子擦了擦淚,點了點頭。
“到家了,那就睡會兒,就在Uncle懷裡,好不好?”他嗓音沉沉,卻愈加寵溺。
羅密歐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然後靠在了他懷裡。
楚顏坐在了倪藍邊上,被她遞過了紙,也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