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亮的大眼腫成了一條縫,呆滯看著窗外,隔了片秒,她輕輕說了一句話:“姐……我不恨他。”
說過,她回過頭來,便見楚顏坐在床的另一邊,紅著眼睛,雙手死死抓著裙襬。
慕瑾寒和蕭同不在。
“檬檬,這太過分了……”
楚檬搖了搖頭,“你知道嗎?”
她唇角勾著絕望的笑意,“他當初告訴我,他是慕總派來懲罰我的,我意識到心裡沒有一點怒氣時,我就知道,我犯賤的喜歡上了他,一個虐我千百遍的過分老男人。”
“檬檬……”楚顏抬起眼眸,憋住了那因為心疼蓄在眼眶的淚,“那些翻篇了。”
楚檬的臉色變的悲涼。
她的手邊,放著個凳子,凳子上放著個空的水杯。
她盯著那杯子看了片刻,突然拿起摔在了地上。
玻璃杯與冷硬的瓷地磚相碰,譁然碎了一地。
楚顏驚了驚,楚檬看著那碎成渣的杯子,聲線幽咽了些:
“姐,我沒想著你會全心全意還和小時候一樣對待我,咱們在最容易改變的那八年裡分開了,你不會了解我的,我更是一點也不瞭解現在的你。”
“信任就像摔碎的杯,很難再重建。我現在也不奢求被多少人信任或真正的喜歡。我現在只想找找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楚顏抬手捏了捏眉心,語調溫柔:“檬檬,姐理解你。”
“你不理解。”楚檬噙著淚笑著,“我當初氣你比我好,我做了傻事說了蠢話,我為此付出什麼代價,我認,畢竟我曾經居心不良。”
“可是我和蕭同……我對他做過什麼嗎,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是喜歡他……”
楚顏沒說話,靜靜聽著楚檬發洩。
“姐姐,你覺得我們有像的地方嗎?”
楚檬沉沉呼了口氣:“我覺得我們有。我們都是那種,打定主意非要得到什麼的時候,得不到就不放棄。”
“我當初對慕總的感覺,給你說實話……他太多人想要,所以反而沒太大的征服欲,就覺得能得到最好,但得不到,也有其他選擇。”
“直到我遇到蕭同,一開始我覺得他有錢有顏,出現在景少的婚禮上,還開布加迪,就覺得他應該也是景少那種級別的高富帥,一開始好感是是這樣來的,但後來被他性.虐……”
“抱歉這種事,我一開始瞞了你。”楚檬睜大了雙眸,淚花像水晶般凝結著,喉骨吞嚥了好多下。
她似乎是嚥下去了很多話,最後看著楚顏哭出了聲音:
“姐姐……其實你走後,我覺得我也很渴望被什麼人關心,真的。爸媽那種愛,當初覺得給不到心坎上,現在才知道,沒有真心,心坎兒去哪兒感受?”
“可能那種感覺你不會懂的。在蕭同那裡遭遇到虐.待,委屈到死的時候,他突然對我一關心,我的天吶,特別滿足……”
“姐姐,是那種空蕩蕩的心,一下子被填滿的感覺,就像餓了很久,饅頭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一個感覺。就算饅頭比起肉來很不起眼,餓到要死時吃饅頭,和微微餓吃肉,獲得的滿足不一樣,前者更滿足!”
“蕭同於我,就是前者。”
“晚上被他陪著睡覺,下雨打雷的那幾天,討厭他又往他身上鑽那麼一下,就會覺得……”
她說不下去了。
抬手捂著自己腫的很難看的眼睛,她趴在床上身子顫抖。
之後的幾分鐘裡,都是楚檬的抽泣聲。
楚顏想說點什麼,一看她那都縫了針的血道子,她捋了一把頭髮,深呼口氣,還是忍不住了。
猛的起身時——
“姐姐!”楚檬叫住了她,“我現在求你一件事,行嗎?”
“說。”
“你之前給了我一副帶追蹤器的耳釘,我第一次見電影裡的東西現實生活裡有,你說有沒有那種跟蹤器,就是察覺不到,可以在人身上放一年或者兩年的跟蹤器?”
楚顏正了神色:“你要做什麼?”
“姐。”這個時候,楚檬的淚流了滿臉,“我很害怕……”
“怕什麼?”
“我怕以後,我再也沒人要了……”
她唇翕動著,細密的小白牙把唇咬的殷紅:“姐姐,被男人睡到這種地步,還是第一個男人……姐姐,假如有一天慕瑾寒不要你了,你有想過怎麼做嗎?”
就算楚檬曾經因為那些算扭曲的想法,想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