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塵大師不再出聲，胡澈也不吭聲。兩人就這樣盤旋對坐，互不說話。

最後，還是緣塵一臉頹廢的說道：“佛子大人既然知道，那為何還要前來西林寺，走那佛陀之路呢。”

胡澈翻了翻白眼：若不是梵空那個大嘴巴，在藥王谷大會上說了我是佛子。我能來嗎！當著中州萬宗的代表說出我是佛子，然後我不來，你們西林寺還不惱羞成怒，直接抓我回來。再說，我就不信這中間沒有你搞鬼！若不然，梵空為什麼那麼巧的遇上我！

見胡澈不說話，緣塵嘆道：“就算是貧僧從中作梗，讓你做了這佛子之位，可也沒有壞處啊。佛子大人，你為何就認為自己不是真正的佛子呢！”

胡澈反駁道：“你自己不都說我不是佛子了嗎，真正的佛子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降臨，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緣塵嘻嘻一笑：“莫非佛子就因為貧僧一句話而認定自己不是佛子！”

什麼意思？胡澈傻了，這緣塵沒病吧。一會說自己是佛子，一會說自己不是佛子！這老和尚到底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現在胡澈也分不清楚了。

卻聽那緣塵唱到：“化身三千萬，方知世間苦。眾生如我相，我了眾生緣！是非皆如夢，夢中見花眠；蓮臺分九層，層層可作觀！螻蟻知天命，仙佛塑姻緣，安知世間法，不是夢中仙！”

今天的緣塵，雖然渾身散發著一股邪氣，可這歇語卻朗朗上口，更有一股惑人心神的味道。胡澈不禁懷疑，現在自己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還是那緣塵和尚用了古怪的法兒在迷糊自己的心神。

若是真的，可為什麼緣塵要騙自己；若不是真的，那到底是夢還是幻覺！

胡澈不禁想起那莊周夢蝶的故事，這中州的一切，到底是地球上的胡澈做了一場春秋大夢；還是中州的自己幻想出一個光怪陸離的奇幻世間！

那緣塵的歇語不斷敲打的胡澈的心神，胡澈慢慢陷入了迷惑。他恍惚間看到了前世為了生活，一起挑燈夜戰的朋友；又恍惚間看到滿臉憂傷的步陽真人，慢慢的，步陽真人變成了葉青，變成了丹彤，變成了耶律言，變成了常青子。

形形色色的見過，沒見過的人影在胡澈的腦海中一一閃現。胡澈糾結的發現，他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好像那全身的法力都在翻滾。

這是要死了嗎！胡澈喃喃的說道。他的雙眼無精打采的看著對面正做歇而歌的緣塵，問道：“大師，世間種種，可有緣法！”

邪氣環身的緣塵，這事卻一臉慈悲，看著胡澈說道：“世間種種，皆有緣法；若為自生，若為他生。種種機緣，作壁上觀，身在局中，不清則清。”

“身在局中，不清則清！身在局中，不清則清！身在局中，不清則清！”

胡澈不斷的重複著緣塵大師的歇語，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在那局中，不清則清！我到底清楚嗎？我又明白過什麼！

忽然，胡澈一聲大喝“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緣塵一臉慈悲的笑道：“恭喜佛子，賀喜佛子。破開迷障，終見自我。可喜可賀！業障三千，不迷本心。”

第七十章　緣塵定奇謀，佛子…

胡澈怒道：“什麼迷障，什麼自我。我就是我！管你什麼佛子是真是假，老子只做我自己！你愛怎樣怎麼樣！”

說完，胡澈對著那還兀自梵唱的緣塵說道：“緣塵大師，我知道你佛法高深，晚輩萬萬不是對手。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但請你別用這歪門邪道的術法迷惑與我！我都替你丟人，怎麼說你也是輪迴九世的高僧，羞不羞！”

“呵呵”見胡澈發怒，緣塵卻無半分惱怒之情：“佛子大人能破除我這三生惑，果然非同一般。”

不理會還在發怒的胡澈，緣塵自顧自的說道：“貧僧輪迴九世，為世人所不齒。可這九世輪迴，貧僧卻也不是白活的。”

“九世輪迴，貧僧看破一切業障，見那眾生輪迴，無師自通，悟透這輪迴之謎。自創三生惑。”

“三生者，前世，今生，來世。世世皆為虛幻，迷惑人心；唯有看破三生，方見真我。貧僧這三生惑，雖是小術，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看破的。如何，佛子大人，你現在明白你到底是不是佛子了嗎？”

是啊。我到底是不是佛子呢！想到這，胡澈猛的甩了甩腦袋，怒道：“什麼佛子，不過一個頭銜。是與不是，與我何干，我只要知道，我就是我就好了。”

緣塵大笑：“可就算如此，你現在頂著西林寺預言佛子的身份，你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