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紀的風眠自然受不了這麼汙濁的空氣，意識處於半模糊狀態，要依靠夏秋攙扶才勉強能站立，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韓瀟瀟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到了這個漆黑的房間。

“侯方，你這是怎麼了？我們在哪裡？”

“玄武，聽我說，一定要把這些人都帶出去，只要出了這個荒堂，就能見到宇哥了。”

“城宇？可是，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他沒有回答，只是虛弱地用眼神餘光瞥向那邊的壇夜。

壇夜卻沒有在意這些人質，對他而言，剛放出來的人質身體虛弱，不堪一擊，而這個凌霄才是棘手的人物。

“你到底是什麼？”

凌霄的本意不想回答，可是壇夜的一句你是妖，勾起了他兒時的記憶。

小的時候，凌霄就擁有抵禦雷電的能力，這是雷鳴族與生俱來的抗雷體質，並且，在他成長到一定的年齡時，就已經擁有了呼喚雷電的能力，周圍的小朋友都不敢惹他生氣，因為他一生氣，天空就會打雷，大家都很怕凌霄。

除了招引雷電之外，在凌霄生氣到無法控制情緒的時候，周身還會有黑氣纏繞，但是這種情況鮮少，從小到大也就出現過一兩次。

他以為自己是個怪物，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而母親也從不提及他的父親，只聽母親說，他沒有父親。

直到凌霄長大成人，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上古四魂氏族，雷鳴族人，自己能夠招引雷電，全是血脈的緣故，但是母親始終沒有告訴過凌霄關於他父親的任何事。

不過，有一個狂風驟雨的夜晚，他的父親曾經出現過一次，淋著雨去見他們母子。

那個人，是凌霄從小到大最想見的人，而他一出現，就是要將凌霄從他母親身邊帶走，理由是他的孩子，一定會成為妖中的王侯。

父母就在自己的眼前如仇人一般大打出手，凌霄自然站在母親的那一邊，最後，他的父親知難而退，只留下一句以後還會再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世上有妖，而且那個妖，就是自己的父親，所以，他既是正義的雷鳴族，同時也是一隻妖，於是他的身份在當世有一個稱謂，叫半妖。

“是什麼都無所謂了，總之，我要帶著我的朋友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沒那麼容易。”

壇夜現出妖的形態，渾身滴落水珠，在整個房間的範圍設下水牢，本來就稀薄的空氣變得更加嚴峻，所有人都無法呼吸，水牢裡的水既不會漫出房間，也不會滲入地面，就是一點不減少，在水牢裡就好像在海中，人可以漂浮起來，卻無法出去。

“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水導電，整個大水牢都是壇夜的身體構成的，只要凌霄釋放所有的內力導引雷電，說不定能夠跟壇夜同歸於盡，但是，看著遍體鱗傷的同伴們，他猶豫了。

“凌霄，你儘管引雷吧。”

兩個或者多個內力深厚的高手之間可以用內力連線對方的意識，當兩個人距離不遠的時候，就可以聽到對方用意識跟自己說話，這種技能在武俠世界裡，稱之為音識，此刻，何耀日就是用音識與凌霄對話。

“前輩？但是我這樣會傷到你們的。”

“你在小看我嗎？放心，以我的氣牆，可以保護好他們幾個。”

“好，那麼他們就拜託前輩了。”

有了何耀日這支強心劑，凌霄放下後顧之憂，將內力提升到極致，一瞬之間，在荒堂結界的上空出現一大片烏雲，雲中驟降一道驚雷閃電直接衝破荒堂的結界，擊打在水牢上，這股雷電雖然也會攻擊到自己人，但是大範圍的傷害都擊打在水牢上，直接攻擊到壇夜。

何耀日亦毫無保留使出全部內力，撐起三尺氣牆保護好其他人，雷電降擊幾秒後，壇夜終於受不住強大的電流，被打回原形。

水牢破除，所有人渾身溼透被解放出來，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安全了，回到原形的壇夜依然筆挺地站著，還具備很強的攻擊能力，而凌霄跟何耀日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無力再抵抗。

“你為什麼要幫著這群人類？你是妖。”

“我不是妖。”

凌霄還有說話的力氣，他便要反駁，他不屑當一個妖，也不願意成為人的異類。

“執迷不悟，我本來想饒你一命，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說罷，壇夜聚妖力於右掌，欲殺了所有人，在他出掌之前，侯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