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郎飛卻忽略了身周所發生的一切。伴著饕餮的步伐,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兇戾的氣勢,這一刻,他彷彿置身另一片空間之中。蒼涼淒冷是這裡唯一的寫照。饕餮散發的兇意勝似漫天灑下的暴雨,將他侵浸的手腳冰涼。
郎飛手中的法訣早已成形,可是,在這股沁心的寒意之下他真的有些懷疑,懷疑自己的永珍森羅劍是否能夠擊潰饕餮的法相,是否能夠破開這股駭人之極的氣勢。
四凶祭禮印在天鬼宗手中其實並非什麼絕頂神物,論實際威能,與靈器相比還是有著一些差距的。血煞上人之所以讓冷煞上人拿它來對付郎飛。只因這等兇物,除卻堪比化氣境修士的威能以外,還有著一種人類修士所沒有的天賦神通,那便是威壓。之前從郎飛與黑煞上人對戰時的情形來看,血煞上人自然知道,即便是特意派出一位化氣修士來對付他,在如此錯綜複雜的戰場上,保不齊便會生出什麼意外進而使得那小子倖免於難。可若是祭出此等兇獸,在其威壓之下,郎飛的十成功力能發揮出五成就已然是難能可貴了,在接下來與饕餮的戰鬥中必然不會再有什麼懸念。身死道消是他唯一的下場!
血煞上人算計郎飛之心不可謂不狠毒。又是十絕鎖天陣又是四凶祭禮印。在他心中,著實是恨透了這小子。自他擔當天鬼宗宗主一職以來,在骨都三魔宗對抗雲繁三玄門的戰爭中,近百年來還從未有過化氣修士身亡的先例。而這小子剛一到海瀾星便斬殺了自家一位有著化氣中期修為的老祖,這如何讓他不惱,如何讓他不恨。若不能報此大仇,他又如何能穩坐宗主之位?又有何顏面去見宗內其餘人仙?
眼下的情景也正如血煞上人所料一般,雖說郎飛有著堪比練氣道合體修士的神識。可眼前所立怪物乃是遠古兇獸饕餮。即便是一縷殘魂成形,與真身相比有著雲泥之別,但其身周散發的威壓卻是純正無二,遠不是現在的郎飛所能夠抗衡的。
冷汗,順著兩鬢上已然粘在一起的毛髮滑落。說不怕那是假的,其實郎飛早想撒丫子開溜了,可實在是擔心小羽兒的安危,只能是強迫自己立於如此險境之中。
“大不了拼了,我就不信了,千難萬難都走了過來,小爺會死在這裡?”郎飛一咬牙,劍指上揚,正待施展永珍森羅劍與眼前兇獸拼命之時……忽然間,只聽天地間傳來一聲獸吼。緊跟著,郎飛只覺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威勢蕩然無蹤。視線裡,暴雨仍是傾盆,海浪依舊參天。這一刻,悶雷聲、湍流聲、兵器交接聲,還有那青霞仙子的歷喝聲又再度傳入耳中。
“剛才那一聲大吼,好像是……好像是……”郎飛下意識的向著腰間望去,驀地,只見裝有小白兒的靈獸袋無故膨脹開來,猛聽“嘭”的一聲,微光一閃,頃刻間在他面前多了一隻通體混無一絲雜色的白虎。
“小白兒!快回來!”此時此刻,饕餮已然邁步來到郎飛身前五丈之處,狂暴的吐息彷彿風刃一般刮的裸露在外的肌膚生疼。
小白兒紋絲未動,就那麼安靜的站在他身前三尺之處。郎飛又喊了一聲,仍不見它有所行動,不由的心中大急,斜跨一步來到小白兒身邊。
“小白兒……”說話的同時,扭頭望去。只此一眼,郎飛下面的話又被他原封不動的咽會肚裡。只見此時的小白兒哪還有往常的溫順模樣。一縷縷血絲爬滿了怒睜做銅鈴大小的虎瞳,額上更有一道無比鮮豔的血色王紋綻放出一絲絲一縷縷極為詭異的光輝。
這種場景郎飛曾經見過,且還記憶猶新。便是在那萬靈谷中,小白兒被窮奇殘魂侵入身體之時。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喃喃自語一句,郎飛若有所思的看了對面忽然駐足的饕餮一眼。同一時間,又聽得一陣“咔,咔”聲傳來。循聲看去,但見異響竟然是從雲羽子送與於小白兒佩戴的項圈上傳來,此時外表瑩潤的項圈上爬滿了無數裂痕,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裂痕還在緩緩的擴散。
見到這一幕,郎飛心中一驚,憶及往昔情景不覺連退數步。就在他最終停下腳步之時,猛聽“嘭”的一聲,那繪刻著清流滌心陣的不知名材料所鑄項圈化作四濺的碎屑,隨著猛烈的風勢墜入海中。
“吼……”伴著一聲虎吼,小白兒腳下猛然掀起一股無匹氣勢,一時間風雷大作。絲絲縷縷的血色光芒也相繼浮現在雪白色的毛髮之間。就連那虛空之上的無窮電蛇亦不復原來紫青之色,繼而幻化為一種赤紅如血般的光澤。
至此,變化仍未止歇。在郎飛驚駭的目光下,小白兒肋下忽然憑空生出兩團肉球。蠕動片刻之後,竟似破繭為蝶的蠶蛹一般,伸張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