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連續劈出兩道劍氣,左手又隨機取出一柄鋸齒短劍,同樣激發出兩道劍氣。
蘊含著死之劍意的四道氣勁先後與四柄雷劍撞在一處,在傳出陣陣霹靂爆響後雙雙消失無蹤,而最後一道雷劍亦在氣勁縱橫的劍意狂潮中被扯的粉身碎骨。恰在這時,傀煞上人也由遠及近,掄劍而來。經魘冥上人一阻,郎飛此時若要回身抵擋撼嶽劍氣,必然要放過江閻上人。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郎飛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迎架傀煞上人的劍氣,進而放江閻上人一條小命。從魘冥上人催符救急,到傀煞上人乘勢來襲,魔門三人的配合可謂是完美之極,無懈可擊。只不過老謀深算的幾位魔門老祖算錯了一件事,這小子若認真起來,可是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角兒,既然認定了要儘快退敵,又怎會輕易讓人打亂自己的計劃。
即便是身後重劍吹起的寒風已然刮過後腦,即便是撼嶽劍破碎虛空的劍氣已然臨頭三尺,郎飛仍是看也未看,右手青竹劍左右一分,又是向上一挑,再一次撥開雙戟的同時,劍氣猛然向前一送。
“小子,想殺我?道爺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墊背的。”眼見郎飛鐵了心的要取他性命,這一刻江閻上人臉上表情扭曲到了極點。說話間,握著雙戟的五指倏然一送,手背上原本粗糙的肉皮下青筋暴凸,一道道血痕瞬間蔓延開來,最終“噗”的一聲竟將整面手背漲裂,帶著些許碎肉的一條條青筋竟似活過來一般,疾如箭矢一般向著郎飛刺來。
“這傢伙竟然練就瞭如此一招自殘神通!”瞥及青筋破開面板的同時,還不曾滴下的血液轉瞬變得漆黑無比,郎飛心中一驚,急忙將那道刺向他胸口的劍氣橫向一斬,“哧”的一聲將襲至身前三寸的一條小指粗細的青筋斬做兩截。於此同時,左手一彈鋸齒短劍,還往聲色俱厲的江閻上人前胸電射而去。
正值天妖宗妖道拼命之時,山嶽一般的劍氣亦當頭斬下。此時腹背受敵的郎飛臉上首度出現一絲動容。在彈飛鋸齒短劍之後,左手正反一引,身周虛浮的數十把飛劍參差並列做一道劍刃颶風,迎著破空而至的山嶽劍氣逆流而上。
山嶽劍氣與劍刃颶風撕裂虛空的刺耳響鳴久久不曾間歇,因郎飛修為不足,一次效能夠調動的真元尚不足以支援超過五道以上的死之劍意,因此,這數十把飛劍不過勉力抵擋住山嶽劍氣而已,可隨著傀煞上人又是一擊劈下,劍刃颶風已是有些不穩,開始變得瑟瑟震顫起來。前有狼後有虎,旁邊還有一個魘冥上人虎視眈眈,值此時刻,郎飛也是動了真怒,臉上的狠戾一閃而逝,右手招還被江閻上人險險躲過的鋸齒短劍,同青竹劍一道夾在指縫間,揮灑劍氣抵住八爪魚一般的青筋的同時,左手向著外圍一圈,另有數百柄飛劍應勢而動,剎那間凝結成一隻劍翼飛鳳,隨著劍刃颶風的崩潰,再一次逆流而起,擎天而上。
傀煞上人想不到郎飛如此頑強,正要豁出去再加一把力道之時,突然間,陡覺一股寒意起自眼前,繼而額心傳來一陣針扎似的疼痛,緊接著便是一股暈眩感傳來。
“神識攻擊?怎麼可能……”這已是他暈眩前的驚鴻一念。
因沒了後繼支撐,撼嶽劍自傀煞上人手中猛然滑落,就在下方劍翼飛鳳破開山嶽劍氣之際,一個血色身影瞬間縱身而起,右手射出兩道如流星般耀眼寒芒的同時,竟一把抓住自半空跌落的撼嶽劍,隨之翻轉身軀,宛如降世修羅一般,挽劍疾斬。
江閻上人此時已是滿面猙獰,蒼白的臉上更是難辨一絲血跡,手上青筋在體內真元的灌溉下,不停的重生、破滅、重生。郎飛縱身躍起時射出的兩把森寒飛劍更是將他置於九死一生的險地。若非他急中生智,拼著損失一對飛戟為代價撞偏飛劍,此時自己的一雙手怕不是已然齊腕斷掉。不過,既然他敢於孤注一擲,不惜丟棄手中飛劍,而其餘飛劍又用來迎架傀煞上人劈出的山嶽劍氣,眼下他又如何抵禦自己的搏命手段?
“小子!給我死去吧!”但聞猶如鬼嘯的一聲厲吼,江閻上人翻動著滿布血絲的一雙陰冷眸子,正欲合傀煞上人之力,給郎飛最後一擊之時,猛一抬頭,卻見半空中一個黑影臨頭墜下,與之一同而來的還有一股沉如山嶽,卻又銳不可當的無匹劍氣。
“啊……”怒吼,如悶雷般的怒吼響徹全場,江閻上人的頭冠被迎面而來的勁風撕碎。隨同紛亂的黑髮一起,那些包裹著烏光的青筋竟在這一道當頭斬下的死之劍意中段段爆裂,化為無數青紅交錯的碎屑墜入海中。而後,隨著自天而降的陰影在他瞳孔中漸漸放大,捻指光景,寒光閃處,一具斷做兩截的屍身一頭栽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