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敵不知凡幾,與他的關係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若要拱手送於別人,豈非要了他的命。
見悟真子著實為難,郎飛嘆口氣,道:“既如此,那師父有沒什麼仙丹靈液的,賜下十瓶八瓶,倒也是足堪說道之事。”
“十瓶八瓶?”悟真子瞪著牛眼。“還仙丹靈液?你小子還真敢開口,面黃心黑的傢伙。”
悟真子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甩手丟出一隻酒葫蘆。“仙丹沒有,要說靈液嘛,雖有不及,卻也差之不遠矣!”
郎飛伸手接過,啟瓶塞,低頭聞了聞,但覺香馨撲鼻,芬芳沁心。忍不住小啜了一口。
“想來徒兒也是個愛酒之人,此酒有個名頭,稱作‘夜香’!”
噗!一口酒還沒下嚥,鬼小子盡數將其噴了出來。
“敗家子兒啊!”悟真子氣的跺腳,閃身走過,一把奪過酒葫蘆,雙手護著,道:“此酒為師藏了八九年,每每也只是小啜一口解解饞而已,你倒好,如此敗家。”
郎飛挑挑眉,嗔道:“還不是師父你說,此酒叫什麼‘夜香’!”
悟真子聞說,方才回過神,抽抽嘴角道:“你這小混蛋,巴巴的沒有好心思,這酒叫‘夜香’不錯,卻非那凡俗鄙語之意,乃是青河師叔耗費一甲子之功,遍遊整個長青界,尋得各福地百年壽元的曇花,又守候無數個夜晚,方才攢夠八兩之數,又輔以各種靈物,最終不過釀成兩葫蘆瓊漿。又是師父我遭了千難萬難,費盡了心思,方才從青河師叔手裡搞到這麼半葫蘆,如今還被你小子糟蹋了不少,正因此,言你敗家,難道還冤枉了你不成?”
聽罷悟真子之言,郎飛方才回過神來,一邊笑嘻嘻的伸手去摸,一邊討好道:“此物竟是青河師叔祖所釀?想必師叔祖也是個愛酒之人。”
悟真子半推半就的又把酒葫蘆塞給他,一臉得意的道:“那當然,想當年師父不知因它遭了多少罪,方才偷……求到手。”
那郎飛是個機靈鬼,悟真子這邊口風才露,他已猜出八九分來,拿著酒葫蘆,道:“哦?既如此,不如師父說說此事經過。”
“咳……咳……這些陳年爛穀子的破事兒,提它作甚,快走,快走,給你師祖磕頭去來。”
小混蛋哪裡肯放,將酒葫蘆藏好,吊著眼梢看向悟真子。“不忙,不忙,不若師父陪同弟子,先去給青河師叔祖磕幾個頭去。”
“你……”悟真子哪有聽不出這小子的打算,即刻火冒三丈,指定郎飛,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才入門還沒有片刻,就起心思,借勢欺師,反了你來?”
悟真子色厲內荏,那小混蛋哪裡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耍心機,捏造謊言,道:“師父,這可是你說的,青河師叔祖既會釀酒亦鍾愛酒,徒弟此舉不過是想趁機向師叔祖討教討教釀酒之術,徒兒不才,也曾隨先師學得兩手,是故……”
說到這裡,鬼小子以退為進,又道:“既然徒弟不招師父喜歡,那便請師父回承宗殿,與悟了師伯言明,賜我個自由身,我還去做我的飄萍散修。”
悟真子被他一番搶白,激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他上山數十年來,孤身成習,此時乍有了這麼個機靈徒弟,心頭倒也是滿意居多,今又聞郎飛言他會釀酒,這道士愈發歡喜的緊,更不肯放,忙借坡下驢,道:“原來如此,倒是為師多心了。”
那賊小子是個人精兒,豈有看不出悟真子捨不得自己的心思,忙迭迭的又去撩撥虎鬚。“當然,既然是請教釀酒之術嘛,這師叔祖引為妙事的‘夜香’酒,自然是要說一說的。”
“你……小兔崽子!”悟真子被這小子作弄的哭笑不得,只好恨恨的嘆口氣,切齒道:“哼,既如此,師父就將經過簡述一遍,但以後見了你青河師叔祖,斷不可提那‘夜香’之事!至於你們師兄弟間閒聊,也不得將此酒真名相告,免得一個不慎,傳到師叔耳中。”
那鬼靈精如願,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十年前……”悟真子如是如是,這般這般,將有關“夜香”酒之事粗略說了一遍。
三十年前,青河上人採摘曇花歸來,釀酒兩葫,藏於地窖之中,一晃過了二十年,這一天,青河上人閉關之中忽然犯了酒癮,正巧想到這‘夜香’酒,於是著他四弟子悟衍去取。卻說這悟衍子,素與悟真子交好,半路上二人偶遇,悟真子遂問何去,悟衍子亦未多心,將青河上人吩咐之事備陳於他。悟衍子不說還好,這一說,悟真子酒癮上來,非要見識見識那什麼‘夜香’。悟衍子礙於情面,只得領了他同去。待二人到地頭,取出酒來,悟真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