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跪而祈禱,不吃不喝足有三日之久。你想她一個小姐身,一路勞頓至此,又加之新近喪夫,再兼不飲不食祈禱三日之久,最終抵受不住,暈死過去。其實早在她來到山門之時,負責宗門安全的長老便接到弟稟報。後經三日,見女如此性烈,感其真誠,便會同幾位長老商議一番,而後領了師祖法旨,卻才破例開了山門,收下小兒,並將那失勢王妃救治一番,又著弟送到山下小鎮安身。”
“原來那脂粉小竟還有如此一番來歷!”想到瓊心那精緻面龐,郎飛不禁會心一笑。“倒難為他了,從小錦衣玉食的小王,來到積雷山受了大半年的清苦。”
“可不是嘛!”王一咧嘴一笑,目光掃過身邊二人,見不中意,仍舊向前方走去。郎飛無奈,只得跟上。
少時,半里路走了個仈jiu,眼見遊廊將盡,依舊未見如意者。王一不禁唉聲嘆氣起來,郎飛心頭並未在意,只四下打量遊廊側面無數小門戶中進進出出的諸多弟。一步步行去,目光掠過花圃,掃過點綴其間的翠屏石景,忽見一麻姑獻壽玉雕下石臺上偎膝斜倚著一個年歲不大的女娃。
“咦……”郎飛心中一動,定睛看去,就見女娃半寐半醒,如玉女臨凡,一張嬌嫩臉龐似天然妝飾而成,瓊鼻小巧,薄唇含朱,細細一彎柳葉眉,盈盈一對掃秋水,頭上雲鬟垂耳,分兩股千絲辮,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紗裙,偎玉傍花,正輕揚秀額,懶洋洋的對著明晃晃的日光閉目遐想哩。
郎飛不覺停下腳步,伸手扯了扯王一,那挫貨扭過頭,順著郎飛指向看去,細打量小姑娘兩眼,不覺口角淌涎,目露精光。不及招呼郎飛,按住遊廊護欄一縱,翻身來到左側花園之中,順著鵝卵石小路左旋又繞,直朝女孩兒所在疾行。見他如此猴兒急,郎飛不覺一笑,前行幾步,自遊廊左側一開口處走下,取道繞行。
此時郎飛仍在半途,王一早已來到小姑娘身邊,由上而下仔細打量幾眼,不由露齒一笑,口中嘖嘖有聲。“嘿,小姑娘。”
小丫頭被他渾厚的音量唬了一跳,“啊”的一聲睜開眼,忽見面前不足三尺距離多出一個鐵塔般的黑臉壯漢,著實吃了一驚,不覺小手掩口,又是輕呼一聲,另一隻手指著他。“你……你……你是誰?”
見小丫頭宛如受驚的小鳥一般,王一露出一副自以為和藹的面孔,安撫道:“噓,噓,別怕,別怕。叔叔不是壞人!”
他不出聲還好,這一開口越發將小丫頭唬的心驚肉跳,小腳一撅,跳落地面,一連後退數步,滿面惶恐的盯著他。“你……你……別過來,這裡乃是積雷山下……下院女弟居所外花園,我……我若喊一聲,有執事師叔過來,指定將你打成豬頭。”說完,小丫頭還象徵性的揮了揮一雙粉拳。
“嘿,好你個小丫頭片,道爺此來乃是送一場天大的造化給你,不想你非但不領情,還出言罵我。好……你叫……我倒要看看,就算你吼破喉嚨,又有誰敢動道爺分毫。”
他的一句話,將小姑娘唬的六神無主,張張嘴,待要叫喊,轉眼卻不知又想到了什麼不妥之處,一扭身,竟然啪嗒著一雙大紅雲頭雪絨靴,直往身後女院跑去。
王一見此一愣,正要閃身追出,忽見小姑娘前方一側石徑處人影一動,郎飛閃身攔在小丫頭身前。
“且慢!”郎飛止步攔住小丫頭,低頭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休慌,那對面的傢伙雖然生的粗夯,可實在不是什麼壞人。”
方才小丫頭只是匆匆一瞥,見那廝竟還有一個幫兇,兩個人一前一後堵住自己,小丫頭一急,杏眼泫然,忽聽得郎飛出聲,一抬頭見是個年輕道人,臉雖焦黃,腰板卻挺得筆直,說話時渾身透出一股正氣。
小丫頭不覺心下稍安,輕咬貝齒,柳眉微微蹙起,以尚有幾分稚嫩的聲音叱道:“你……你又是誰?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壞人?”
郎飛呵呵一笑,伸手自腰間解下一塊玉牌,拋給小姑娘。“且不說此地乃是積雷山,等閒之人哪敢來此撒野,你再瞧瞧這麼玉牌,認不認得?”
小丫頭接玉牌在手,翻來覆去看了半晌,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訝然,及至最後,小手拍在尚且一馬平川的心口上。“你……你……”說到這裡,又翻過玉牌來看了下背面角落裡郎飛的道號。“你是妙真前輩?”
郎飛點點頭,道:“難道還有人敢在積雷山上冒充核心弟不成?”
小丫頭聞說,又指指背後一臉悻悻的王一,道:“那他呢?”
郎飛哈哈一笑,指著王一道:“他呀,他法號妙月,是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