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迷濛了視線。
“嗯……師父,那築基丹可是成了?”藉著說話之機,郎飛轉身看向燧火鼎,並趁機抹去眼角的淚花。
“列宗列祖保佑,萬幸丹成,只不過還未開爐,不知丹的成色如何。”
郎飛屈指算了下,道:“師父,此時已是巳時,還是儘快開爐吧,若耽擱久了,恐外面等候眾人心生憂慮。”
老道點頭道:“好,既是如此,飛兒且讓開,待為師施術。”
待郎飛依言走開,老道淡然一笑,屈指向著虛空一引。但見燧火鼎勢頭微微一頓,隨著老道所引緩緩降落,最後伴著一聲輕響,三足著地,穩穩的停於地面。
“飛兒,且看好,為師開爐了。”話罷,老道變訣為抓,對著鼎蓋微微一引,而後輕輕一旋。
“啪……”一聲輕響,鼎蓋微微鬆動,緊接著,縫隙間飄出一陣陣蓮荷的清香。雪白的煙氣亦順勢擠出,漠漠然,蒸騰而起。
正在郎飛試探著向前邁出一步之時,但聽“嘭!”的一聲悶響,鼎蓋竟然拔地升空。其下無數道藍色光華電射而出,頃刻間映的滿室皆碧。
“師父!是藍霞!藍霞!”郎飛一臉喜色的讚歎道。待得霞光稍斂,這小子迫不及待的大步跨近,扒住鼎沿,墊腳探身,一頭扎入鼎內。
“這小子……”見此情景,老道搖搖頭。築基丹煉成,雖非紫霞之象,但也屬藍霞精品。便只是一粒普通的築基丹,都將引得無數人打破頭去爭,更不用說此等罕見品質了。念及此,老道仙顏大悅,邁步走近燧火鼎,沒好氣的道:“飛兒,你那脖子可不是牛筋做的,若再要伸,連頭到腳都要鑽裡面去哩。”
郎飛聽說,兩手扒住鼎沿使力,弓著身子向後一抽,露頭時正巧憋得滿臉通紅,他也不覺尷尬,跳跳腳,搓著兩隻手道:“師父,飛兒數了數,那築基丹足有三十六粒之多。與之前的丹氣團相比,一粒不多一粒不少。”
“你這小鬼頭!”老道含笑給了郎飛後腦一巴掌,半嗔半喜道:“為師出手還不放心,卻要去監什麼數,還怕做師父的私吞了不成?”
這小子轉轉眼珠。回道:“可不能那樣說,飛兒只是算算數,我一粒,呆子一粒,小芸一粒……也不知三十六粒夠不夠……”
他越說,老道臉色愈加難看,最後一把拽起郎飛,拎著後脖領,指鼻子罵道:“你個小鬼頭,要不要連你家養的牛也喂一粒?”
“那感情好,俗語云:‘一人得道,拐帶一家。’”郎飛順口一答,突然又縮縮頭,一臉認真的道:“師父,您記錯了,俺家沒養牛,若有,也是驢,驢子好,驢子可以拉磨,做豆腐身工省力。”
“你……”老道氣急,一把將郎飛丟在地上。“待我收了丹,回頭再收拾你。”
老道向腕間一抹,手心頓時出現四對玉瓶,隨後,老道屈指一劃,先引了二十粒築基丹放入一隻玉瓶,後又連續引出六粒,分別放入六個玉瓶。再將剩餘的十粒全部引入最後一隻玉瓶,而後隨手丟於郎飛。“哼!這是你的!”
“嘿嘿……”郎飛嘴角噙著一抹傻笑,將那玉瓶細打量個遍,而後拔開瓶塞,放在鼻尖聞了聞,露出一副回味無窮的表情,一臉欠揍的道:“師父,這築基丹當真有那麼好?你看徒兒,若還修煉神之術,想來最多半年,一準兒的築基可成。”
老道沒好氣的一笑,頗有些不以為然的道:“飛兒,築基對你而言或許並不算什麼難事,可對一般的弟子來說,縱是十年八年,若無一定契機也莫想晉級,於此,為師深有體會。至於這築基丹嘛,不論一流宗門亦或三流世家,傳承是為最重要之事。今時不同往日,想那上古時人人長壽,修行之事無需急於求成。可眼下,時間於我等修仙者來說卻是最為寶貴的東西,即便是如為師這般化氣修為,壽元也僅有三百載。要知道在上古時,人仙的陽壽可皆在千歲開外。築基丹在上古或許還不算什麼,但在今天,一枚小小的築基丹便可使看好的弟子少走幾年甚至是十數年的彎路,對師徒之間、乃至整個宗門的傳承都有著非凡的意義,由此而言,飛兒可理解?”
“難怪……”郎飛點點頭,蓋回瓶塞,將那碧玉瓶珍之重之的收入須彌帶中。
“師父,既然此間事了,那就動身走吧,外面還有許多人等著哩。”在天火窟中一連憋了五十日之久,每天吃著澀巴無味的行軍丸,郎飛嘴裡早就淡出個鳥來。此刻事畢,便是一刻鐘他也不想在此多呆。
“飛兒莫急。且慢等片刻。”說完,老道將燧火鼎蓋引回,復又安頓至半空,而後,屈指施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