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駕坐騎飛離千陽城。
於北行途中,郎飛特意與雪婭同乘一騎,在她口中瞭解到事情始末。
原來當年歐陽牧入獄以後,雪婭母女二人也做為欽犯被髮往北疆,而後歐陽牧在獄中被害身亡,母女二人經過汴州時從丁嚴下人那得到訊息。乍聞噩耗自然難免心傷,此後,在北發陵陽途中,其母因憂傷過度,再加之一路勞頓,待到陵陽後終於一病不起。誠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母女二人在陵陽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其母在如此境遇下,不久以後也撒手人寰隨其父而去。此時,因其母染病,母女的發配之旅也已耽誤許久時日,見及老夫人歸天,在差官的不懷好意下,雪婭未來得及安葬其母,便被繼續押解北上。
聽完事情經過,郎飛不禁一陣唏噓,進而一路緊攥著俏人兒小手,急催胯下白虎趕往陵陽。
半日後幾人趕至地頭。待眾人下得坐騎,徒步前行時,雪婭向幾人介紹陵陽由來。陵陽城乃是一座小城,傍山而建,其北山上相傳有一前朝王爺陵寢,是故,這座不大的山城便因此得名。
時值秋忙,小城門口的運糧車馬絡繹不絕,郎飛等人落地後,徒步走至,未經盤查便行入城中主街。
行得片刻,眼見雪婭觸景生情下眼圈微紅,郎飛只好熄了先前的打算,命朱罡列與王子服二人前去陵陽大牢打探當年之事,而他則帶著三女逛街散心。
順著陵陽主道前行,一路走來,幾人倒也逛的津津有味。正應了那句老話,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如此一個小小的山城內,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各色店鋪樣樣俱全。又行得盞茶功夫,郎飛正餘興不減的四處張望時,突然,雪婭腳步一頓,接著旋腰轉身,一臉古怪的向著身前一家店名“齋月軒”的古董鋪子走去。
郎飛見此一愣,心中奇怪這俏人兒怎麼突然對古董感興趣了。百思不得其解下,他只好回身招呼小芸二人一聲,接著邁開步,緊隨雪婭而去。
“幾位裡面請,裡面請。”一見幾人朝自家店鋪走來,齋月軒的小夥計立刻滿面笑容的將幾人迎入屋內。
“看幾位客人的衣著打扮,應該不是本地人吧。”待幾人入屋,小夥計仔細打量一遍眾人後臉上笑容愈盛,招呼道:“幾位客官,小店雖說不比那大城豪鋪,但在這陵陽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古玩店了。”
話罷,夥計頓了頓,繼續說道:“說起古董這東西,各地自有各地的不同,或許您在大城市裡尋不到閤眼的寶貝,說不定在哪個小城就找著了呢?而眼前這些小店之物,雖說不上件件珍品,卻亦屬難得之物,幾位客官,您仔細瞅瞅,若是真有喜歡的物件,您只管言語。”
郎飛哪有什麼淘寶的心思,眼下乃是跟著雪婭腳步進來。此刻聽到夥計的話,也只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二財,來客人了?”隨著一聲詢問,內堂步出一中年男子。觀其體型豐滿,白白胖胖,一看便是養尊處優之人。
待見及夥計點頭,那中年男子一臉和氣的道:“幾位客官,不才正是這齋月軒的掌櫃。諸位面生的緊,也不知有什麼喜好。小店的東西都在貨架上擺著,還請隨便看看。若有相中之物,您只管吱聲。”
郎飛再次點頭示意,晃眼間瞅見雪婭走到一櫃臺跟前,正直盯盯的看著貨架上的一物。
“咦。”這小子心中一愣,邁步來到雪婭身邊,順著她目光看去,只見貨架偏下一方格中擺放著一串銅鈴。
“咦,這不是遊方行醫用的串鈴嗎?”眼見雪婭直勾勾的望著串鈴,郎飛轉頭對著掌櫃道:“掌櫃的,麻煩問一下這串鈴的價值幾何。”
“哦,你說這串鈴啊。”掌櫃的幾步走進,將那串鈴拿在手中,頗為感慨的道:“想當年收這串鈴時,見其造型精緻,觀年份又是前朝之物,我便將它留了下來,可怎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東西卻愣是少人問津。富貴之人怕招災,嫌它晦氣,窮困之人又買不起,就這樣,積壓在此數年之久。就在前兩日我還想來著,若是今年再賣不出去,便找個行腳的遊醫換副藥貼得了。”
話罷,那掌櫃突然看到郎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立刻訕訕一笑,迴歸正題,道:“話有些多,客官莫怪。”
接著一頓,指著手心之物道:“本人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這串鈴呢,當年是我以五兩購得,今見這位姑娘喜歡得緊,便只收個成本價,算你五兩銀子吧。”
說著,將串鈴遞過,輕輕放至雪婭掌心。
見此,郎飛點點頭,暗忖這掌櫃倒是個厚道之人,如此一串銅鈴,單憑其造型怕也不止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