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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猜得到是什麼意思。可這是林夏,從小被老爸訓練記麻將牌,一雙火眼已經 練得爐火純青,而且和白起相處了那麼久,這些表情她最熟悉了!

剛才那個表情的意思,分明就是鄙視!赤裸裸的鄙視!

誇本小姐的人你就要瞧不起是不是?本小姐還就跟他玩定了!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藝術家的品位。

“這位先生您是?”林夏綻放出一個不溫不火的笑容,這是名媛們的標誌微笑。

“畫家,我是個畫家!”紫薯興奮地說,“我想請您和我一起創作,我們一定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畫家和模特組合。”

“是嗎?我有那麼好麼?這話真想讓有些人聽一聽呢!”林夏故意瞟著白起說。

畫家先生這才注意到身邊還站著另一個男人,他扭過身子揚著頭看了看白起。

“服務生,幫我和這位小姐拿兩杯香檳。”

白起眉尖一挑,殺氣頓起!

我就說吧!林夏撲哧笑出了聲,而畫家卻被白起的“死亡之瞪”嚇到了。

“快去!”林夏在他背後衝白起比比畫畫,心說再不走的話白醫生就要把這個可憐的傻帽兒活活解剖了。

白起面無表情地走開了,留下紫薯像條冰棒似的凍在原地。

“請問您是白起醫生麼?”說話的人是個歐洲面孔的年輕人,穿著昂貴考究的禮服,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白起點點頭。

“我是喬瑟夫,海因斯先生的私人秘書。”喬瑟夫深深鞠躬致意,“海因斯先生今晚身體不太舒服,委託我請您屈尊到他的套房會面。”

白起再度點頭。

“請跟我來吧。”

喬瑟夫帶領著白起,從大廳舞臺後的陰暗的走廊出去,乘坐電梯直到飯店的頂層。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套房門前。

“請進。”喬瑟夫謙恭地開門,等他進去之後又將門從外面關上。

這是整座飯店最大的套房,沙遜總統套房,但卻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麼明亮舒適。因為房間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中只能見到窗外的江水映著城市冰冷的燈光,宛如刀刃割裂了時空,把喧鬧和歡樂隔絕在那扇門的外面,陰冷而寂靜,像個怪物藏身的洞窟,躲避著一切刺痛它的目光。

“很榮幸和您見面,白醫生。”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壁爐前傳來。

“海因斯先生?”白起冷冷地問。

“是的,我很抱歉和您這樣見面。”海因斯點燃了壁爐的火,屋子裡頓時明亮了很多。

風燭殘年的老人坐在輪椅上,身上還穿著為今晚準備的禮服,絲綢綬帶掛在前胸。雖然一直以來優渥的生活讓他保養得比常人要好,但畢竟已經年近百歲,本該是淡金色的頭髮已經全白,皺紋在臉上堆壘如山,每一道都深如溝壑,如同時間的鞭角抽出的傷痕。

而他的雙眼,落寞悲哀,像個一無所有的流浪者。

“我的介紹人說的沒錯,白醫生的確是一位能讓我驚歎的男人。”他的中文比喬瑟夫還要流利。

“怎麼說?”白起問。

“因為你的眼神實在太無情了!”老人笑了,皺紋擠在一起時卻有些悲涼,“你剛才是在用這段時間分析我的病情吧?”

白起默默點頭。

“那你得到了些什麼答案?”老人問。

“你雖然最近幾十年保養得很好,但是各個器官還是有不同程度的老化,尤其是肝臟,可能與你年輕時酗酒的習慣有關。你的左膝關節做過一次手術,不過問題不大,只是一個小小的骨刺。你的腎結石應該是在前年排出體外的,現在已經又有了一顆,但是同樣問題很小。你小時候曾經罹患腦癱,坐過很多年的輪椅,雖然後來戰勝了疾病,但是腿部肌肉依然發育得不是很好,只有正常人80%的力量……”

白起把一條條病症列出來,老人的臉上卻是陣陣欣喜,聽到最後像在聽義大利歌劇一樣叫好鼓掌。

“Bravo!Bravo!真的是太棒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興奮,但是誠實地說,我很失望。”白起冷冷地說,“我需要一個能幫我畫一幅畫的人,可是你已經很久沒有拿起過畫筆了。”

“這又是從我身體的哪個器官看出來的?”老人說完彷彿很是懊惱,“應該是我的手吧,常年握住畫筆的手哪裡還會是這個樣子?”

“你說錯了,是你的雙眼出賣了你。”白起一針見血,“只有死去的人才會有這種空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