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下午,他們離開山莊。 商澍要送程淳欣回學校,她學校離商家老宅不遠,商聿沉想著很久沒回老宅了,索性叫司機改道跟他們走同一條路。 老宅坐落在二環的香薷衚衕。 商家那座二進式的四合院,以前是民國時期某軍閥的私宅,自商聿沉的高祖父購置至今,曾裝修過數次,但一直保留著古色古香的特點,每一處都有講究。 他們跨過如意門的門檻,順著影壁繞一圈,再經過垂花門,徑直走到前庭院。 庭院種植著海棠花和石榴花。 海棠象徵著兄弟和睦,石榴象徵著多子,既代表著家主的期望,又適合觀賞。 再往前走的主庭院,則有一方水池和疊置的假山,充斥水墨畫意境的既視感。 “爸,我們回來了。”商澍先一步踏入正廳,跟正在看報紙的商懷序打聲招呼。 商懷序和施父的年齡差不多,但更注重身材管理,饒是穿著家居服,也不曾刻意打理頭髮,仍能在他身上感受到溫文爾雅的氣質。 他抬起頭,視線掠過往他面前湊的商澍,落在長子長媳身上。 “聿沉,小漫。”他樂呵地喚他們一聲,又嗔怪道:“你倆回家還帶什麼東西?” “惦記著你們還不好?”商聿沉放下施漫執意要買的登門禮。 有岳父岳母的前車之鑑,他在回家途中重溫了郵件裡的劇本,也試探過施漫。 從而得知在施漫的記憶中,他父母讓她進門的原因有二。 一是白月光嚴重影響他的判斷和思維,導致他無心工作、忤逆父母,所以想透過一段婚姻來束縛他。 二是他和施漫在結婚前,被拍到進出酒店,商家擔心她未婚先孕,不得不給她名份。 故而,她給自己的定位是,她屬於商家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為討得公婆歡心,她才格外注重禮節,連很平常的一次回家,也得表示孝心。 好在他父母的身份沒變,沒冠上什麼賭徒和重男輕女的頭銜,而那些和事實背道而馳的荒謬劇情,他也懶得糾正了。 “你倆有那份心就行了。”商懷序放下報紙,關切詢問:“小漫的身體怎麼樣?” 施漫:“挺好的。”她受寵若驚地坐在商聿沉身旁,疑惑道:“爺爺不在家嗎?” 商家家主共育有三子一女。 按照家規,贍養義務是落在長子商懷序的頭上,他們一家人一直跟著老爺子住在四合院,商聿沉也是婚後才搬出去。 商懷序:“老爺子跟他朋友在郊區釣魚,明兒個才回來。” “挽妘呢?” “她還在國外。”他以為施漫忘了商挽妘在國外當交換生的事,也沒往別處想。 商聿沉倒是發現,施漫對小妹的記憶變模糊了,但當著他們的面兒,不好再刻意提醒,只是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沒聊多久,跟著阿姨在廚房忙活的何以嵐,過來叫他們吃飯。 何以嵐的性子大方得體,沒有架子更不會擺譜,自從嫁進商家後,也愛屋及烏地捧上一顆真心,將商聿沉視如己出。 她在飯桌上熱情地給施漫夾菜,不忘關心他們的工作和生活。 “聿沉,西州島建設好了嗎?” “還沒有。”商聿沉在購置西州島之前,那座無人島嶼連最基礎的設施都沒有。 為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給上百位觀禮賓客提供住宿,他請來專業團隊重新設計規劃一番,耗時半年才能建設完畢。 他道:“年底應該能竣工。” “那你到時候過去看看,有什麼問題也能提前解決。”距離他們的婚禮也沒多久了,她是不希望中途出什麼岔子的。 商聿沉“嗯”聲。 他給施漫舀一勺蛋羹。 發覺她以大家閨秀的姿態,保持和餐桌一寸的距離端坐著,沒忍住揚起唇角。 他對面的何以嵐,也透過那一閃而過的笑意,察覺到他們的感情漸漸升溫了。 她欣慰之餘,又盯上母胎單身的商澍:“你謝姨下午給我打電話說,叫你跟他女兒見一面……” “我談戀愛了。” 商澍打斷她的話。 他說起和程淳欣的戀愛過程,打消她給他安排相親的念頭。 看出他在提到女朋友時,蓄在眉間的歡喜,何以嵐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也免不了打聽對方的情況:“她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父母從事什麼工作?” 商澍:“他們是個體工商戶。” 個體工商戶是集中在餐飲、美容美髮、居民服務、批發零售和其他的服務業。 何以嵐沉默了,她和商懷序對視一眼,皆是不看好的態度。 半晌沒等到一句回應,商澍猜到他們很有可能會反對,急道:“媽,他們家的情況比普通人好太多了,你可不能因為淳欣的父母是工商戶,就看不起她啊!” “不是看不起。”何以嵐身為商家長媳,眼界格局和小門小戶不同,從不會因為職業看不起人:“是你們差距太大了。”喜歡婚後溺愛()婚後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