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院的走廊一片寂靜,冷白色的光芒落在四道身影上,隨著他們邁出步伐,折射出的朦朧黑影又消失在陽臺處。 商聿沉倚靠在牆邊。 他撥動打火機的滾輪,徐徐點燃一支菸,腦海中則晃過醫生先前跟他說的話。 煙霧繚繞時,半晌沒等到他吭聲的商澍,小心翼翼道:“哥,孩子保住了嗎?” “她沒懷孕。” “……”他沉默一瞬,腦補出商聿沉滿懷期待,又遺憾落空的心理:“沒事兒,你們現在還年輕,以後的機會多得是。” 他在給予商聿沉關懷的同時,段臨濯回過味兒了,挑眉問:“懷孕也是劇本?” “嗯。” “幸好是假的。”也幸好“孩子”沒嗝屁,不然蔣予赫今晚都沒辦法安生睡覺了。 蔣予赫放鬆下來:“她剛才流的血是怎麼回事?磕著了嗎?” “生理期到了。”商聿沉屈指點兩下煙桿:“腹痛是受涼導致的,人沒什麼事。” “那就好。” “你們在說什麼劇本?”抓到重點的商澍,猜測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像還沒跑到瓜地裡的猹,抓心撓肺地好奇得緊。 蔣予赫娓娓道明情況。 還不忘添油加醋提到他倆的“拮据”生活,描述得比施漫給他的第一版本更慘。 被他遺漏的部分,段臨濯還會自動補齊,莫名讓劇情變得更生動,聽得商澍恨不得變出一袋瓜子,跟他們邊嗑邊聊。 “嫂子多久換一次劇本?”商澍沉迷狗血無法自拔:“我好好奇下一本的故事。” 商聿沉:“……” 儘管知道有一有二,也會有三,但他根本不願再一次體驗新劇本帶來的刺激。 他踩熄菸頭,沒搭理眼底閃爍著興奮和期待的商澍,淡淡道:“我回病房了。” 昏厥的施漫應該快醒了。 瞧著商聿沉離開,他們不再過多八卦他的“悲慘”人生,紛紛前往病房看一眼。 VIP病房瀰漫著消毒水味。 他們輕手輕腳走到沙發邊坐下,時不時將目光投向躺在病床上打點滴的施漫。 她在K歌室摔得那一下,使得手掌和腳踝有些許擦傷,磕著的膝蓋也泛青了。 縱然傷得不重。 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依舊會給人一種脆弱易碎的即視感。 商聿沉握住她微涼的手腕。 正欲以溫厚的掌心給她暖一暖,忽而發覺,她的指尖動了。 他視線上移,視線落向微微顫動的睫羽,等施漫悠然轉醒的瞬間,傾身往前。 “漫漫。”他拉近彼此的距離,凝視那雙淺咖色的眼眸:“你感覺好點兒了麼?” 施漫的太陽穴一跳。 之前的“記憶”湧上腦海,那雙惺忪的眼,也逐漸恢復清明。 她抬頭看著商聿沉,頂燈折射下來的鵝黃光芒,鋪灑在他的側顏上,柔和他冷硬的輪廓,為他增添兩分溫柔的意味。 那份溫柔似有致命的吸引力,勾著她的視線,無法挪開半分。 “漫漫?”她的眼神很奇怪,商聿沉莫名滋生出不詳的預感,又接著喚她一聲。 施漫猛然回神。 意識到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藏起眼底湧動的痴迷:“好多了,你別擔心。” 她的神情很平靜。 不像在K歌室絆倒那會兒,表露出揮之不散的恐懼或驚慌。 商聿沉:“肚子還疼麼?” 被引導著關注腹部的施漫,透過那處傳來的隱隱痛意,感知到生理期到訪了。 “有一點。”她沒在意,關心起另一件事:“聿沉,那些綁架我的人找到了嗎?” “……” 又來。 單是聽見那句從“老公”變成“聿沉”的稱呼,商聿沉不詳的預感便落到實處了。 同樣意識到,更換新劇本的蔣予赫三人,也提取出關鍵詞,進行著頭腦風暴。 他沉吟良久:“還沒有。” 比起絕對性的答案,“還沒有”才能在不清楚劇情的前提下,杜絕踩坑的可能。 “嫂子。”錯過兩次劇本的商澍,一看有機會掌握新劇情,迫不及待湊到病床邊,斟酌著問:“你之前被綁到哪兒了?” “雲湖山。” 她簡述被綁的過程。 段臨濯敏銳發現,她在提到悄悄拿走綁匪的手機,一邊逃離深山,一邊聯絡商聿沉的那段經歷時,強調的次數過多。 他問:“綁匪的手機呢?” “弄丟了。”施漫接過商聿沉遞來的玻璃杯,微垂著睫羽:“我下山的時候摔了一跤,一時沒拿穩,就掉到山林裡了。” 她在撒謊。 一直在觀察她的商聿沉,明顯捕捉到撒謊的痕跡,悄然給段臨濯遞一個眼神。 段臨濯曾經在部隊待過,對心理學也有所涉獵,由他來試探施漫,或許能讓他們得到大致的劇情,也免得接不上話。 他接收到商聿沉遞來的眼神,以他們的感情為切入點,放緩語速和施漫閒聊。 漸漸拼湊出一段劇情。 新劇本里的施漫家境優渥,目前大學畢業,一家人和諧美滿,沒有任何齟齬。 她和商聿沉在八歲相識。 那年,商聿沉陪他爺爺在京郊的山村釣魚,他貪玩跑進後山,無意發現被惡毒保姆偷出施家,關在一間木屋的施漫。 他使計將守在門口的人支走,開啟困住施漫的牢籠,帶著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