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正欲開口的商澍和蔣予赫,紛紛嚥下卡在喉間的調侃,湊到施漫身旁,以關切地眼神來來回回打量著她。 蔣予赫:“很燙嗎?我找人送體溫計過來,你給她量量?” “算了,我們回家再量。”包間裡瀰漫的菸酒味太重,不適合生病的人待太久。 “那我給你們叫輛車。” 他隨即拿起手機。 發現面部解鎖失敗,才意識到拿錯了,他遞給商聿沉:“聿沉,這是你的吧?” 折射出白光的螢幕上,一張熟悉的雪景桌布,映入他的眼簾。 商聿沉“嗯”聲。 他掏出前一秒放進褲兜的那隻外觀一致的手機與蔣予赫交換,再拿起搭在旁邊的羽絨服,微抬手臂給懷裡的人穿上。 泛著絲絲涼意的佛珠,隨著他給施漫整理衣領的動作,擦過那張發燙的臉頰。 她貪戀那股涼意。 正欲抓住佛珠,忽地被商聿沉打橫抱起,伸出的雙手又下意識攀上他的脖頸。 緊摟著她的商聿沉,接過段臨濯幫忙遞來的鏈條包:“先走了,你們少喝點。” “好。”蔣予赫叫來門口的侍者,示意對方送他倆上車:“你到了跟我說一聲。” 商聿沉頷首。 他大步流星跟在侍者身後,乘坐電梯下樓,逐漸遠離充斥著慾望奢靡的環境。 走出會所正門,一陣刺骨寒意襲向身穿一件毛衣的商聿沉,他忍受著如同刀刮的呼嘯狂風,等侍者撐起黑傘,再隨同對方的腳步,踩著滿地雨水走到街邊。 坐上有隔板遮擋的保姆車後座,他懷裡的人又如先前一樣不依不饒地湊上來。 施漫的呼吸急促,裹挾淡淡的酒精氣味,臉頰帶著火熱的氣息湊到他的耳邊。 “聿沉,我熱……” 那聲嬌嗔宛若三月春風下融化的冰雪,絲絲縷縷,流淌進他沒有防備的心田。 她扯開羽絨服和大衣,握住那隻曾給她帶來涼意的手,覆在滾燙的鎖骨下方,似想要他安撫自內心深處迸發的躁熱。 沒有絲毫準備,驟然碰到那片柔軟的商聿沉,怔忪兩秒,慌亂不已地收回手。 路燈晃過的光影折射進來,時而傾洩在他身上,使得那張如若謫仙的臉龐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湧現在眼底的晦暗,也在彼此皆無所覺的情況下,稍縱即逝般模糊地閃過。 “別亂動。” 商聿沉再次攏緊那身羽絨服,不給她挑戰自己忍耐力的機會。 他低哄著:“馬上到家了。” “要抱……” 分明是以摟抱的姿勢,坐在他膝間的施漫,還鬧著要他抱。 儼然醉得不輕。 無可奈何的商聿沉,一收再收摟著她的力道,等她不再鬧騰著要抱,才重重鬆一口氣,透過車窗望向風雨交加的夜。 * 檀苑。 仍然以橫抱的姿勢,抱著她到二樓的商聿沉,還沒走到臥室,她又掙扎起來。 “你鬆開我……不舒服。” 淺睡一覺醒來的施漫,仰頭看他一眼,以軟綿綿的力道,推著他寬厚的肩膀。 她扭著腰肢,一雙筆直的長腿蹬兩下,使得他遲遲沒辦法觸碰面前的門把手。 “剛才不是吵著要我抱你?”商聿沉不懂她在想什麼:“現在又覺得不舒服了?” 施漫沒吭聲。 也不執著要小醉鬼給予一句回應的商聿沉,不得不在她的掙扎間,彎下腰身。 等施漫的雙腳踩在地面,他才收回雙手,摟著她的腰肢,無奈走進那間臥室。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被他拉著在沙發坐下時,那雙朦朧的狐狸眼,又緊盯著他的身影,看他在桌櫃裡翻找體溫計。 “因為別人接了你的電話。”她慢吞吞啟唇,反射弧度極長地回答剛才的問題。 商聿沉的動作微頓。 他折返到沙發旁,指尖捏著施漫的下巴,將體溫計的水銀端放進微張的唇瓣。 “含著別咬。”叮囑一句,他掏出褲兜裡的手機看通話記錄。 看見那條通話七秒的記錄,他思忖一瞬,恍然想起他和蔣予赫放手機的位置,以及對方中途到洗手間,宋盈替他接過一通電話的畫面。 他斂眸看著身旁的施漫,指尖撥開貼在她鬢邊的發,溫聲解釋:“她估計是沒分辨出我和蔣予赫的手機,才誤接了。” “醋……” “你吃醋嗎?” 含著體溫計的施漫委屈點頭。 或是酒精作祟,她控制不住心底的暴戾,又含糊不清道:“還有人……在覬你。” “記我?” “要挖……挖眼睛。” 她的眼神倏然變得陰沉。 商聿沉第一次直觀感知到,她由內而外散發的狠戾和陰鬱。 他緊皺著雙眉,看著那張佈滿森寒神情,顯得格外陌生的臉,心臟不禁發涼。 冗長的沉默在蔓延。 等測量的時間超過三分鐘,他緊跟著回神,取出被施漫含在口腔裡的體溫計。 一看是38.7攝氏度,不能在酒後給她吃退燒藥的商聿沉,找來降溫貼,分別貼在她的額間、腋下,及頸部的大椎穴。 再前往浴室接一盆熱水,端到施漫面前,準備給她泡腳。 “漫漫。”他給施漫脫下鞋襪時,才有工夫重提剛才的事:“你要挖誰的眼睛?”喜歡婚後溺愛()婚後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