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商聿沉心裡有數。 他可以不在意外界的評價,但不願別人拿“不孝”抨擊施漫。 只是見一面而已,不難。 “你們準備去鹿城玩幾天?”商懷序看他心有考量,也不再提及他外婆一家人。 “四五天。” “那邊氣溫高,紫外線也強,你記得帶防曬用品。”何以嵐知道小狐狸有很多事不懂,便叮囑商聿沉:“如果要潛水的話,多看著點兒小漫,別往深處去。” 除了到海邊玩水的注意事項,商懷序和商秉白亦在生活和安全方面提醒他幾句,尤其強調要他好好照顧那隻不諳世事,完全將自己代入山野精怪的小狐狸。 商聿沉和施漫專注聽著長輩們充滿關切的提醒,即便他們不自知地重複同一個事項,也沒有半分不耐,更不曾打斷。 “你們放心吧。”感知到善意的小狐狸,將剝好的堅果遞給他們,再側目看向商商:“商商肯定會照顧好我的,對吧?” 她澄澈見底的雙眸,充滿依賴和信任,商聿沉與她對上視線的剎那間,心臟無端發軟,薄唇更是下意識地揚起淺弧。 他溫和回應:“對。” 或是他由內而外散發的溫柔氣息太過罕見,商秉白父子對視一眼,除了訝然的情緒外,還有對抱重孫和孫子的期待。 “聿沉,西州島竣工了嗎?”盼著重孫的商秉白,忽而想起他們還沒舉辦婚禮。 “竣工了。” “那你們是個什麼流程?具體細節跟策劃團隊敲定了嗎?” “還沒有,我準備延期。”他們原計劃是三月份舉辦婚禮,但商聿沉經過深思熟慮,還是決定等她痊癒後再重定日期。 他委婉道出顧慮:“我怕她痊癒以後,沒有那段記憶了。” 主治醫生說她有80%的機率,能記起記憶紊亂後發生的事。 但還有20%的不確定。 他不願賭。 況且,他內心深處更偏向和沒有被劇本裹挾的施漫,共度值得紀念的那一天。 “那確實是延期更穩妥。”一聽可能會遺忘那段記憶,商秉白也贊成他們延期。 商懷序和何以嵐也這麼想。 畢竟是他們人生唯一一次婚禮,若是一方毫無印象,那麼根本沒多大的意義。 “她大概多久能痊癒?”商懷序放下手裡那杯熱茶,起身示意他們挪步到飯廳。 商聿沉:“說不準。” 醫生沒有給出準確的時間,他更無法預判,只能順其自然。 “誰生病了嗎?”小狐狸懵懵懂懂地將視線投向商商,被好奇心驅使著問一句。 “一個朋友,你不認識。” “好吧。”她循著濃郁的香味,垂眸看著餐桌上的美食,也沒心思刨根問底了。 商秉白的其他兒女是在老宅過的除夕,今兒都帶著家人前往岳父岳母、公婆家拜年了,一起用餐的也只有他們五人。 即使相聚的人不多,可縈繞在周遭的氛圍始終是熱熱鬧鬧的。 他們亦如昨日一樣,陪著長輩們在老宅待到夜幕降臨,才回到檀苑收拾行李。 * 京遠機場。 逼近零下十度的氣溫,讓不見絲毫遮擋物的寬闊機坪,湧動著凜冽的冷空氣。 一道道身影走下襬渡車,攏緊身上的羽絨服,躲著寒風邁上私人飛機的舷梯。 機艙內部的空間不小。 進門左側是食品酒水區、機組人員休息區和駕駛艙;右側分別放置著並排的杏色真皮沙發,三張大理石方桌;右側再往後被一扇米白色雙推門遮擋的區域,則是衛生間、淋浴室以及兩張單人床。 “小漫,你朋友到哪兒了?”段臨濯脫掉羽絨服,愜意地坐在那張真皮沙發上。 “剛下高架。” 施漫摁熄手機。 她新奇地四處逛逛,再將視線投向私人飛機的擁有者:“這架飛機多少錢啊?” “八九千。” “這麼便宜?還不到一萬?” 施灝:“……” 怪他習慣性不用計數單位。 他給傻妹妹解釋清楚,一旁的蔣予赫順道問起飛機的配置,儼然是感興趣了。 “聿沉,你們想搞一架嗎?”他翹起二郎腿,看向離得不遠的商聿沉和段臨濯。 段臨濯:“不想。” 商聿沉:“不想。”他前年買的直升飛機和遊艇都沒怎麼用過。 “那你們給我搞一架?” “滾。” 他們異口同聲的下一秒,小狐狸頂著那雙寫滿期待的眼眸,一眨不眨看著商聿沉,軟聲道:“商商,我也想搞一架。” “嗯,回來再給你買。” 蔣予赫:“?” 他看著一秒變臉的商聿沉,屈指敲著桌面:“商總,您跟我玩兒重色輕友呢?” “有麼?” “還沒有?”段臨濯看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在重色輕友,換陣營道:“你要是不給我們一人一架,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確實。”既是大舅哥,又是朋友的施灝,也沒放過薅羊毛的機會:“我就不要飛機了,給我搞一艘中型遊艇就行了。” 商聿沉微挑眉稍。 他後仰倚靠在沙發背上,以眸光掃視著已然統一戰線的三人,饒是他們毫不遮掩薅羊毛的意圖,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可以。”不等他們開口,他接著道出後半句:“到時候當作新婚禮物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