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裡忽然有些感動。
看看,這才是真正為門內弟子著想的合格掌門啊。
換做其他門派的掌門,會對門內弟子如此呵護和照顧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一位百般呵護門內弟子的掌門,在這世間,當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於是,風狀元臉色一變,同樣變得認真,嚴肅起來,一字一句說道,“方掌門,請原諒我之前的魯莽。”
方知樂大惑不解,眨了眨眼,問道,“原諒?為什麼要原諒你的魯莽?”
風狀元臉色一變。
什麼意思?難道對方不打算原諒自己了?
是了,一定是自己之前說的話太過爭鋒,這才會讓對方生出不想原諒自己的心情。
無奈,風狀元嘆了口氣,說道,“方掌門,我知你是一位合格的掌門,對門內弟子照顧有加,風某先前說出那等話,實在有失,還請見諒。”
照顧有加?
方知樂沉吟一會,明白過來風狀元是誤會了自己之前說的那番話,不禁啞然失笑。
小樣,本掌門會告訴你只要成了本派弟子就逃不出被打入後宮這個真相嗎?
“風狀元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本派弟子不容任何人欺負。”方知樂微微笑道,“但似你這等來尋找親人的,自然不會阻攔。”
“明白。”風裡臉上露出很是會心的笑容。
他何止明白,簡直心知肚明。
對方一定是不想讓他知道對門內弟子照顧有加這個事實,因此隨意找了個藉口推脫。
風狀元心中的感動更濃。
真是一位合格的好掌門啊。
照顧門內弟子同時,不忘在世人面前隱藏真善美的一面,這樣的大丈夫才是我等男子膜拜的物件。
他也不把這些讚美對方的話說出來,其實自己知道就好,對方都擺明了要低調做人,自己怎麼還要說出來?
身為狀元,這些細枝末節自然在意得很,也就沒有說話。
兩人很有默契,自顧喝茶。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走進兩道人影,正是吳剛和風陵。
方知樂抬頭看去,目光在穿著道袍的女子嬌顏上巡遊一圈,微笑不語。
風裡也抬起頭。
剛走進殿內的道袍女子正想朝方知樂行禮,不料察覺到另一道目光,心中一動,忍不住側頭看去。
等看到風狀元那張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臉龐,風陵臉色一變,旋即陰沉下來,嬌喝道,“又是爹讓你來的?”
一聽這話,風狀元滿嘴苦澀。
他在大羅王朝隻手遮天,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偏偏在這位姐姐面前安分得很,一點也不敢造次。
倒不是他怕了這位親姐,而是覺得一個大男人和女子鬥氣,那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何況對這位親姐,風狀元一直保持尊敬的態度。
當然,事實的真相往往很殘酷,小時候的狀元沒少被親姐打罵,自小養成的姓子讓他即便長大了,也依然不敢對這位親姐如何。
哪怕他現在已經是大羅王朝的文武狀元。
“姐,這次不是爹的意思,我自己要出來找你。”風狀元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道袍女子身前,賠笑道,“跟我回去,爹孃都挺想你。”
風陵撇撇嘴,毫不在乎道,“你出來找我還不是代表爹孃,他們想我,怎麼不來見我?要我回去,這事不可能。”
風裡苦笑,“你離開家門有一年三個月零八天,我找了你一年三個月零八天,爹孃想你想了一年三個月零八天,你不回家看看,對得起我這麼辛苦找你嗎?又可對得起爹孃的想念?”
“哼,自找苦吃,與我何關。”
風陵終於收斂起江湖人士的一套,自然流露出豪門千金的氣派,冷喝道,“我出來時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沒有三年,絕不回去。”
“我千里而來,你就不心疼我的辛苦?”風裡在親姐面前實在沒有理直氣壯的原因,只好搬出小時候慣用的一套,近乎乞求道。
果然,道袍女子一臉寒霜融化下來,怎麼說都是姐弟,再大的事情還能大過兩人的感情,撇撇嘴,說道,“你現在已經是男子漢大丈夫,又是王朝的狀元,應該堅強,我心疼你,可是以後誰心疼你?讓你早些找個媳婦帶回家,你偏偏不聽。”
風裡:“……”
他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都說是親姐,怎麼十句話不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