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白袍男子和李探花的身上。
紅衣女子內心驟然升起一股寒意。
她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剛才的一舉一動全部都落入對方的眼中,甚至對方知道她的想法,這才會在距離他只有三步的時候停下。
能猜出自己內心想法,又能算計自己的人,這世間有嗎?
有!
眼前這人就是其中一個。
紅衣女子也不得不正式打量起方知樂,看著這個猜出她想法同時又暗中算計了她一步的男人,臉上冷容收斂幾分,多了幾分興趣。
她更加清楚,若是剛才自己選擇了出手,也未必能贏得了眼前的這個男子,更不要說將他格殺。
這顯然又是一位絕世高手。
既然是絕世高手,料來很是在乎身份,也就不會更不屑去做江湖中那些暗殺的行徑。
可她的一顆心還是懸著。
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有真正看透一個人的時候,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將會付出一條命的代價。
即便真正看透了一個人,因局勢而變,最後還是會付出一條命的代價。
所以在這世上,在她心中,除了此刻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探花,再也沒有誰值得她信任,再也沒有誰能夠讓她完全放鬆警惕。
方知樂看著眼前的兩人,注意力主要放在睡在桌上的李探花,沉默著,沒有開口。
白袍男子臉上露出一抹輕快的笑容,放下酒杯,朝方知樂說道,“既然來了,猶豫什麼,坐下來吧,喝幾杯酒再說話。”
紅衣女子目中寒芒一閃,正想開口說話,白袍男子似預料到她的心思,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輕聲說道,“他不是來殺我們。”
我們……
紅衣女子身子一僵,面色微紅,嬌顏紅得像一朵玫瑰,當然是帶刺的玫瑰。
方知樂笑了笑,抱著靈狐,在白袍男子的對面坐了下來,喝醉酒的探花正睡倒在他的右手旁。
換杯為碗,白袍男子斟了一碗酒,遞給方知樂,再為自己斟了一碗酒,舉起酒碗,朝方知樂一笑,仰首飲盡。
方知樂端起酒杯,同樣沒有任何猶豫便喝了下去,末了,讚道,“好酒!”
白袍男子目光驟然一亮。
酒的確是好酒,珍藏至少五十年的女兒紅,可這酒再好,又怎麼比得上從遠方而來為同道中人的朋友?
沒有說話,白袍男子為方知樂和自己再次斟了一碗酒,繼續先乾為敬。
方知樂這次也沒有半分客氣,舉起碗一口喝完。
白袍男子繼續倒酒,方知樂繼續喝……
一碗又一碗,兩人就這般對喝著,也不知多少碗酒下肚,兩人自開始說了一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非常有默契的碰碗喝酒。
好像在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比喝酒要來得更有興趣。
朋友喝酒,也不需要說任何的話,你一碗我一碗,喝完繼續倒,這樣對飲才是最痛快…
豪飲。
不過如此。
方知樂懷裡的靈狐眨著眼睛,看著對面繼續倒酒的白袍男子,露出一些狐疑的目光,像是不清楚這人在幹什麼。
不僅是它不清楚,其實連它的主人都不清楚。
有朋自遠方來,敬酒可以理解,可似這般連續敬酒,而且沒有一句話說,便會讓人感到莫名其妙。
紅衣女子同樣感到奇怪。
這個世上值得狀元親手倒酒並且先乾為敬的人,只怕五個手指都能數過來吧?
探花,絕對是其中一個,甚至有可能位居第一。
可眼前這個傢伙也值得狀元親手斟酒?
紅衣女子不屑一顧,狀元未免也太看得起這傢伙了?以自己的眼光,他除了有些實力和心計外,哪裡還有其他出眾的地方?
不可理喻。
真是不可理喻。
也不知道狀元到底是怎麼想的,身為堂堂一個王朝的狀元,竟然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倒酒,難道是瘋了不成?
可緊接著,紅衣女子的眉頭一皺。
她清楚狀元是個怎麼樣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為人倒酒,能值得狀元親手倒酒的人,並非是那些大富大貴的人,而是那些值得他拉攏的人。
為誰拉攏?自然是當今王朝的天子。
第一百六十章高手過招
當今的大羅王朝,天子最大,其次是誰?
這話若放在二十年前,王朝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