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天尊心中著實不甘，艱難開口：“敢問太乙，我該如何才能得到自然一切之師之稱？”

李闢塵問道：“既有青史開道，神話為轅，又何必一直執著於這等微末之稱？”

太空天尊道：“這如何是微末之稱，我心心念念，爭執思考了數十大衍，就是為了這等古老之號，從最初的無盡永前，無界永在，再到太乙天尊的往古天宗，元始天尊的諸果之因，太無天尊的晝無永計，還有老君的‘眾生一切之師’以及‘道祖’之諱，這便是我追求了數十大衍，千古萬古的執念啊。”

“若天尊不回我，我死亦不瞑目。”

李闢塵則是道：“答案已經告訴你了。”

太空天尊眨眼，全然不明，他坐在原地苦苦思索，而李闢塵則是已經從他面前離去。

如時光驟轉，太空天尊的這場思索，持續了很久很久的時間，直至世間太上皆寂，天道化為頑石，大道成為既定規矩，而最後一位大聖離去的時候，太空天尊才恍然大悟。

原來，所謂答案，正是在李闢塵之前的那番話當中。

何為真正自然之道，不成就無心之自然，如何成為自然一切之師？

太空天尊便最後一嘆：“到頭來我終究是人間枯骨，但……心願若了，倒也……”

他化為自然之氣，消散於天地之間，只剩下那副骸骨，成為支撐人間的柱石，亦像是那座高牆前的苦修者，永不磨滅，亦將永遠屹立下去。

……

李闢塵拜訪了太上老君。

宇世宙光之中，佛陀與真武，已經即將化為天尊，只要他們想，不過是一步的事情。

世間越來越空曠，而老君把那枚丹藥奉出，李闢塵笑著道：“這便是那枚世間最普通的丹麼？”

老君道：“雖然普通，亦是世間第一。”

這正是那枚永不入妄的金丹。

老君伸手，把金丹推到李闢塵身前：“天尊可要吃下麼？”

李闢塵道：“老君欲以此丹殺我嗎？”

老君道：“若真能殺掉，倒也不錯，世間天尊，也就唯我獨尊了。”

他說是這麼說，事實上誰都知道，這不可能的。

太上老君言道：“家大業大，收拾細軟的時間也長，其他人走的不拖泥帶水，我卻得把這兜率宮都捎上。”

他對李闢塵言：“若是天尊有意，不妨去無階蜀境看一看。”

李闢塵道：“五聖齊鑄的天地洪爐麼，老君曾在裡面煉什麼呢？”

老君道：“一攤爛泥罷了，終究是未能成形，我們曾經想靠著這枚丹藥重塑無名的力量，但是最後終究是失敗了。”

“天地大有，這是很久以前就提出的論證，但是被我們廢棄了，卻沒想到如今被你證得了。”

李闢塵道：“因為有名之尊本就存在，故而那枚丹藥是永遠也煉不成的。”

他豎起一根手指，老君自然明白。

道生一，一者至大，一既是無名，但一後有二，二後有三，三後有萬，萬物皆為一有，一有又對諸無，眾生不斷想證無，卻不知道他們本身就在一有之內。

老君感慨：“迴圈已斷，未曾做過此等想法。”

李闢塵俯下身子，看到老君的神話之中，原本既定的西行之事正在轟轟烈烈的上演。

“佛陀意欲拜我為上主，借我的神話脫胎換骨，以此來真正成就不滅天尊，雖然原本西行並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如今……”

如今自然是和最初的西行有了區別，本來只是一場鞏固神話的作秀，但現在卻成了兩大天尊成道的關鍵節點，老君自然也能得到巨大的氣數，他當然樂見其成，故以真武奉天，連線元始天尊的神話，成就三清之世，而準備派遣石靈明下界，促成這一次天尊之會。

西行終於開始，而最大的劫難便是仙祖，仙祖已經離開，第二次西行行動開始，李闢塵看到石靈明帶金蟬上路，那隻金蟬還是自己很久以前……誒……

老君道：“石靈明講，見此金蟬如見太乙。”

李闢塵微笑：“西行過後，靈明歸入十方。”

老君道：“大善。”

……

李闢塵遨遊而去，行於各路天尊之前，諸天尊逐漸消失，而人間的光陰轉動，似乎開始漸漸加速。

諸大聖攜世而移，不敢有違，而到最後，便是各位太上。

舊鄉大門之後，飛出了八十一道金名，那是列聖之法定下的八十一道尊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