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雲茫茫,千里斜陽暮;清風罔罔,萬丈紅塵顧。”
“赤雨洸洸,白浪浸烏江;紫雷煌煌,浮光見重陽!”
這一劍下去,天地浮光!
陳清陰被照地青當頭砸中,慘嚎一聲,那鬼仙之軀燃起白煙,卻是陽氣入元神,侵陰鎖魂,蝕魄定真!
“來!”
李闢塵手掌再出,那坤鼎壓著半個元神,此時乾鍾再落,一道種音震紫霄,化天地方圓落,把陳清陰罩住,再一回轉,鍾落鼎上,元神歸位。
四位艄公起冥法,一尊人仙入紅塵。
李闢塵捉了陳清陰便要離去,正此時,那天下之處,黃天涼忽然高喝,兩腳踏地,登天而上,目光炯炯,盯著李闢塵。
“且慢!”
他手掌一落,武仙氣息頓法,李闢塵回過首去,對他打個稽首,道:“道友何事?”
“不知道友是哪裡的仙家?”
他目光不移,只是開言:“若我方才所見不錯,那一劍劈落,使正是我太傷劍法!是也不是?”
李闢塵點頭:“正是,那一劍,是斜陽畫角。”
當初李闢塵學來那三劍,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後經歷諸多事情,自從與葉緣一戰,又在倚帝山中經歷諸多考驗,化了玉液,半步踏入人仙,這三劍之威便已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黃天涼開口,語氣不悲不喜,道:“不知道友從何處學來我太傷劍法?觀道友身上衣袍,所持法力,所施神通,絕不是我太傷弟子!”
“還勞煩道友把這其中因緣……細細講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問道聲,知因拿果,擎天手,火種金蓮
黃天涼這般言語,其中實乃因太傷拳法不得外傳的緣故。
自古以來,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冥冥之中自有道在規束。太傷拳法、太傷劍法,這些都是太傷山根本之法,就如太華山風雨雷雲四大法一般,非本宗弟子不得修行。
似李闢塵這般,非太傷弟子,卻會使太傷山不傳劍法,且威力如此強大,不由得黃天涼不多想一些。
是本為太傷的弟子,後離開宗門下了紅塵?是外道修士偶然得法,習得太傷神劍?是太傷弟子隕落,傳劍於此對方?
如此種種,心思百轉,卻是有諸多不同理由,對於黃天涼來說,見不到,那便不干他事,但見到了,還是要問個清楚。
面對黃天涼問話,李闢塵也不隱瞞,直言道:“貴宗劍法,非我刻意去觀,這太傷神劍,是兩年前,我真靈神遊大千時,偶然飄過雷化之州,所見一尊道人舞劍……”
“且慢且慢!”
這話還不曾說完,黃天涼當時便是一驚,那兩隻瞳孔盯著李闢塵,一張秀氣的臉上微有驚詫,停了半晌,這才開口:“是你?!”
李闢塵不解:“道友何意?今日之前,我不曾見過道友。”
“你不曾見過我,但我師父曾經見過你。”
黃天涼目光漸平,此時又恢復古井無波之態,但其中卻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似戰意,似好奇,又似探尋。
“兩年前,那道清風原來是你。”
黃天涼言語,其中頗有慨嘆,李闢塵微微一驚,道:“原來那位道人是道友師父?”
“不錯,那正是我家師父,乃我太傷山止戈殿,文法宮宮主!”
他微笑起來:“清風拂亂,神遊大千!原來我師父一直在嘴上唸叨的小賊就是你。”
聽這話,李闢塵不由得有些失笑,打個稽首,道:“當初看見那劍法,且不知如何便映入心神,再後來,便是會了十分。”
李闢塵這下心中有些尷尬,這就像偷師的學生,此時被那正統的傳入抓了個當面,卻是說也不得說,辯也不消辯。
怎麼說?說我把這三劍還給你?天大笑話,怎麼還?斷了雙臂還是折了仙劍?
李闢塵只能一嘆,對黃天涼道:“不經貴宗允許,窺得仙法,是我冒昧,改日,我定然登門拜訪,並帶上謝師之禮。”
學人劍法,承人之因,來日必報一果。
“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黃天涼笑起來:“既然因緣已明,只道原來是你。不消還了,那當初,我師父心中煩悶,卻是你在一旁窺視不走,便舞那劍來。”
“事後,師父常言,當初舞劍只是為了解悶,卻不料你卻學了十分,那清風轉過萬水千山,最後又入洞天而去,我師父不曾怪罪於你,我這徒弟,還有甚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