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只是海面下卻沒有水，而是一座山，雪山。

榮嘉躍進海中，卻落在了一座巍峨雪山的山巔，四周是鵝毛般的暴雪隨風狂舞。

接著，他的頭頂又有一道黑影落下，落在他的身邊，卻是那個叫崇芝的少年也跟著下來了。

自見他剛剛站穩身形，就衝榮嘉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你是怎麼想到的？”

少年崇芝有些好奇地問道。

“法陣之內，終是幻境。既然前後左右走不通，那就只有試試上下了，你既然能來到這座陣中，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

榮嘉也有些奇怪地問道。

少年崇芝嘻嘻一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哪懂什麼陣法之道。”

榮嘉明顯呆了一下。

然後只見那少年從懷裡掏出一枚符籙道：

“我能走到這裡，靠的全是這枚從三伯那裡求來的破陣符，據三伯說，只要佩帶著這枚破陣符，仙陣之下，無陣不破！只是到了這座陣裡，這符卻好像一下子沒用了。”

這座大陣，已經是半步仙陣，他的那張符，自然也就失去了效用，榮嘉幽幽嘆了口氣。

有個大家族真好。

“話說這位大叔。”因為榮嘉全身都藏在盔甲中，少年看不到他的容貌，所以很理所當然地將榮嘉歸類為了大叔，因為在他看來，這人擁有如此深厚的陣道修為，怎麼也應該有一把年紀了，叫大叔還算是客氣的。

“你怎麼還披著一副盔甲啊，我們這是去赴宴，又不是去打架。”

榮嘉沒有理他，運起永珍之眼，真正開始研究的這座半步仙陣。

少年崇芝也沒在意，自顧自地絮絮叨叨地說著：

“自從五年前我隨老祖來天界的時候，有幸觀賞了一次櫻雪仙子的琴會後，我就很喜歡這位小姐姐啊。”

“可是要見到她，就必須要麼會音律，要麼會陣法。可這兩樣東西我哪學的會啊，我從小除了打架厲害點，其他事情都沒什麼天份。”

“雖然靠家裡的關係，倒也不是不能去天音宗找她，可我崇芝喜歡的女人，就必須要靠自己的能力追到手，這次從三伯那裡求來了一張破陣符，算是作弊了，也不知道櫻雪小姐姐會不會介意。”

這個時候，少年的臉上有一種淡淡的猶豫。

少年不識愁滋味的那種憂鬱。

這還真是個有趣的少年，就是有點二，榮嘉在心底善意地笑了下，然後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破陣之上。

這個法陣還真有些意思，居然將困陣，迷陣，幻陣等種種佈陣手段全部揉雜在一起，才造成了在陣中不斷變化場景的現象，讓人極易迷失在陣法世界中。

不過若光是如此，還難不倒榮嘉，再複雜的佈陣手法，在他的永珍之眼下，都沒有什麼意義。

陣法之壁在榮嘉的眼中無所遁形，陣勢運轉的脈絡歷歷在目，只要找到運轉的節點，榮嘉就可一舉破之，這本來就是榮嘉破陣之道。

然而這座法陣難就難在，它陣勢運轉的脈絡是混沌不清的，或者說它的運轉之法是在不斷變化的，榮嘉明明剛剛發現一個陣法節點，下一刻，陣法運轉之勢一變，這個節點馬上舉消失了。

榮嘉緩緩閉上眼睛。

“大叔，你應該破的了這個陣吧？”

邊上少年崇芝小心翼翼問道。

榮嘉還是沒有理他，看似無序的變化，必然會隱藏著不變的節奏，否則，陣法絕難成型。

此時在他的耳中，是雪山之巔的狂風呼嘯，狂風似從某些山洞中吹過，發出嗚嗚的響聲，而這聲音，和沙漠上的羌笛，海面上的海螺號角聲，節奏一模一樣。

榮嘉心中一動。

他對音律之道不算如何精通，但在前世學校了，總是上過音樂課的，基本的哆唻咪發嗦總是分的清的，在這個世界，就是宮商角徵羽。

這一刻，榮嘉福至心靈，將這五聲音階轉化為12345的數字，以數字對應那樂聲的變化，然後在他那堪比電腦的腦中飛速運算起來。

這古怪法陣的運轉之道，就藏在那無處不在的羌笛聲中，海螺號角中，狂風呼嘯中。

任何音樂，都可以用數字表達，而榮嘉最不怕的，就是數字。

等到榮嘉再次睜開雙眼，那些數字變化的規律已經瞭然於心，這陣法運轉的玄機在他眼中再無奧秘可言，榮嘉單手握拳，一拳擊在風雪間，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眼前的世界慢慢地破碎了，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