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簾心下也莫名悲苦,又不知道如何勸解,“大師兄,你……”
那個宣令官猛然擦去了淚水,恢復了冷冷地臉sè,對捲簾道:“你不必打探我的事情。我只想告訴你,我在和你同樣的年紀的時候,就將金蟬子當成了師父,可惜我沒這福分。我跟了摩訶迦葉的弟子。這是我此生最痛悔的決定。我那時候就暗暗發誓,我要拼盡我身體裡的所有能量去實現金蟬子構想出來的那個藍圖。我知道許多人說那是個狗屁不通的理論,但我信。我信的是金蟬子這個人,我信的是金蟬子那顆為萬民設想的心。我也想打破這個世界,我也要脫出那個桎梏。但我沒有勇氣正面和那些佛陀菩薩抗衡,我只能用一些卑微的方式,來為那個眾生真正平等的未來奮鬥。”
原來大師兄竟是有著這樣的胸懷,竟是有著這樣無懼的犧牲。捲簾聽著也是眼眶yù溼,不一會兒眼淚也流了出來。
那宣令官幫捲簾擦去淚水,說道:“沙淨,此番下界,你就找個地方,等那個取經人吧。如來已經和道祖達成了協議,這六百年裡會有無數波向西天取經的人馬,你就安心地等著那個你師父的轉世吧。”
捲簾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
那宣令官又問道:“你要小心西王母。我現在就是侍立在她身側。她好像對你極為不滿,本來是想送你上斬仙台的,也還算玉帝有些良心,將判罰改為廢藉貶下界。你在下界且小心,因為下界好些妖怪,其實不過是神仙養的寵物罷了。說不準有幾隻就是西王母養的。這次你下界,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廢去你的修為。你儘可以也去做妖,你不是法號‘殺盡’麼,就去殺吧,用屠刀證佛。將一切不平、不憤、不怨、不爭、不安、不穩以及可恨、可怕、可憐、可知之人、之妖盡數殺去吧。把一切擋在我們面前的,殺個乾淨。”
捲簾錯愕不已,這還是從前那一位jīng研佛法的大師兄麼?這數百年來他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竟然有著如此重的殺氣和怨氣。
那宣令官發覺捲簾竟然痴愣地看著他,也醒覺得過來自己有魔怔了。他停了一會兒,補了一句:“沙淨,方才我所說雖然是魔障之言。但是你細想想,若你不殺,後來人必然要經歷更多的曲折。你師父的轉世也必將面臨更多的災難。是殺,還是不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宣令官拍了拍捲簾的肩膀,轉身便走了,但走到門口處忽然回過頭來,對捲簾說道:“沙淨啊,無論你殺或不殺,從今rì起你便永遠地和你的過去告別了。”
宣令官走了沒多久,太白金星慢慢地走了進來。
捲簾笑道:“今天難道是個好rì子?貴客接二連三的來到。”
太白金星略一愣,反問道:“什麼貴客?”
捲簾道:“沒什麼。長庚上仙,來此造訪我一個罪仙,有什麼指教?”
太白金星看著捲簾,一臉悲憫道:“你可是不滿玉帝的裁決?”
捲簾道:“你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微末小神,怎麼敢對玉帝的裁奪有意見。”
太白金星露出了笑容,說道:“話中怨氣如此之在,還說沒有意見。”
捲簾冷笑道:“難道我說意見,玉帝就會收回命令麼?”
太白金星道:“自然不能。”
捲簾道:“那我還說個屁。”
太白金星為之語噎,還真是第一次對付這樣的人。天神中哪一個不是愛護自己的形象,哪會有人口吐這等糙語的。
太白金星緩了口氣,說道:“捲簾將軍,你且慢生氣。我此時正是有件喜事與你說。”
捲簾道:“放。”
太白金星一愣,這個放字什麼意思,忽然想起捲簾前文說到了屁,這時一個放字豈不是把自己的話當成了屁?
太白金星心中惱怒,但想著這捲簾本來是前途無量的大將,結果轉瞬間就成了獄中囚還要銷了仙譜換作誰心裡都是極不舒服的。太白金星在心裡為捲簾對他的無理找足了充分理由,然後繼續擺出笑容道:“捲簾你可知道你得罪了王母娘娘。”
捲簾道:“廢話,我要不是得罪了她,能在這裡待著麼?”
太白金星心裡默唸冰清心訣,暗裡自己莫生氣、莫生氣。
太白金星道:“你可知道西王母本來是要致你於死地麼?”
捲簾抬眼仔仔細細地看著太白金星,像是在打理一個長像鬼斧神功的的天外之物。
太白金星以為自己哪裡儀裝不整了,自己都仔仔細細地從上到下看了好幾遍。太白金星沒有發現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