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咱們若不合力一擊，你我怕是要是要一起身死道消了！”

陸壓道君氣沖沖地看了一眼說話的多寶道人，恨得牙根直癢。若不是這個詭計多端的道人心懷私心，搶佔便宜，自己準備充分，又怎麼會落入如此艱難的困境。

雖然不算空手而歸，但顯然是得不償失。

“好！這個混沌泉要坍塌了！你說怎麼合力？”陸壓雖然受傷，但還有一戰之力，倘若沒有更好的辦法脫身，他準備奮起神勇斬殺了奪寶道人，然後脫去軀殼，以神魂的方式遁走。

神魂來去自由，不受時空的限制，大有可為。而且，陸壓道君真正引以為傲的正是神魂的實力。

度過天劫的仙人，神魂堅固異常，妙用無窮。只是三界中多有厲害的人物，連成型的仙人神魂也能收服，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仙人也不習慣以神魂出竅的方式作戰。有法體保護，無論如何都要安全一些。

神魂固然可以在動念間來去萬里，更能突破時空的界限。但並非所有擁有相同位業的仙人的神魂都擁有等同的神通。有些仙人的神魂能突破大千世界的邊際但無法在亂流之中自有來去，而有些仙人的神魂是連亂流也可以穿破的。

陸壓道君正是後者。

“這混沌泉雖然收縮，但顯然有目的地，一定是想在某處地方再次隱遁……當它碰撞到目的地時，一定會有裂口，咱們合力打向裂口，應該會有出路！”

陸壓道君不得不佩服多寶道人的眼光。

混沌泉中還有數不清的秘密，血水池中餘留的盤古殘骸更隱藏莫大的力量，它不會就此消失，也不會甘於永遠平淡。但此刻，還不是它顯露真形的時刻，所以它選擇了隱退。

幾雙泛著精光的眼眸，死死盯著混沌泉的邊際，企圖尋找合適的時機。

當一片黑暗湧來時，多寶道人的識海一道靈光閃動，提醒了他。

“就是現在！”多寶道人喊完，手裡的九百九十九件靈寶魚貫而出，化成一道匹練衝向了某點。

四個弟子也同時出手。

陸壓道君也不敢怠慢，搖動自己的本命葫蘆，洩出一人粗細的真元，猶如滔天的洪水一般。

無聲無響之間，世界陷入了幻滅。

……

遙遠的北俱蘆洲。

聞天城怡然孤立在一片土地上。

這片土地在離開聞天城之後不過數里而已，便戛然而止。

土地的邊緣流入了無盡的黑暗，黑暗中總會時不時地傳來鬼哭狼嚎。那就是亂流。

鎮元子衝出甬道，甬道不久後即在身後爆裂，縱然是大羅金仙恐怕也無法抵擋。

“噓~”鎮元子吐出一口長氣，雖然他並不需要像凡人一樣呼吸，但心裡的確微微後怕。一個堂堂的地仙之祖，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萬劫不復，這當中的兇險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四顧茫茫，聞天城映照在末世一般的黑暗之下，顯得格外蒼涼。

這本是北俱蘆洲，常年冰雪覆蓋，如今因為被切割後，缺少了陽光的照耀，越發陰冷。

“怎麼回去？”鎮元子有些犯難。

正在這時，三隻遠古大妖從聞天城飛來——他們從甬道逃生後一刻不停，先回了城中，想要尋找最後那位同伴。

聞天城天羽君府一共藏有十二位遠古大妖，孟遊與天羽君前一次一共帶走了八位，餘下四位中的三個就在眼前，還有一位如今卻不知所蹤。

“鎮元子——道友——莫急——本王——很快就來迎你——”長毛妖王幾乎是一句一頓地說道，這是孟遊利用催夢術控制著他在說話，自然有些生澀。

鎮元子點點頭。“有勞道友。”

初遇孟遊時，鎮元子與之鬥法還略佔上風，可後來每次分別後重遇孟遊就強了一大截。現如今，想要離開這聞天城，鎮元子居然還需要孟遊的幫助，這當中的失落是巨大的。

然而，鎮元子不得不認命，縱然是地仙之祖，在支離破碎的世界中葉必須依靠更強者，才能存活。所謂世易時移，正是此理。

香桃山，孟遊走出山洞，洞外的滿目瘡痍已經被妖王們以法術稍微抹平，但大戰之後的蕭瑟氣氛還是未能徹底減退。

牛千尺和黑熊怪早在洞外守候。

“師尊，出了什麼大事，讓您如此急急忙忙地閉關？”黑熊怪關切地問道，若是此刻孟遊再次受傷，那天廚教危矣，莫說亂流中的怪物是大敵，就算香桃山上的各路妖王也再沒人能震得住。